。”
车子沿着乡村主路一路向西,后车窗外,温家人的身影逐渐缩小,车辆转了个弯就看不到了。
温家人的心脏都像被扯下了一块,空落落的漏风,再也拼不完整。
谁都没料到的是,周老太婆跟周保民突然从半路杀了出来,这家人很狡猾,温震他们守着前门,祖孙俩从后院跑了出去,沿着山脚下小路向西,杀到大马上路,终于堵到吉普车。
周开源只能叫停车,他下了车,温声劝周老太婆:“妈,你们回去吧,弄点饭吃,保民,好姑娘多得是,别一棵树吊死,温淼跟你没关系。”
他老娘刚要破口大骂,周开源根本就没给她张嘴的机会,继续说:“我给你们买了一斤猪肉,在温家放着呢,你们拿回来做午饭吃。我还在你枕头下放了二百块钱,这钱是给保民娶媳妇用的,有这么多钱啥样媳妇娶不着。”
老太婆刚才气势汹汹地拦车,可是听到儿子给他们留了猪肉,还给侄子留了一大笔娶媳妇用的巨款,她瞬间破防,昏黄的泪在浑浊的眼睛里打转转。
儿子并不是不管他们,她收起了所有对温淼围追堵截的心思,秒变慈眉善目老太太,虚弱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走吧,保民,咱们也走,回家炖猪肉吃去。”
周开源松了口气,要是一开始他拿这二百块钱当筹码谈判,说不定老太婆会狮子大开口,要五百块也说不定。
周保民其实早就放弃了强行把温淼留下的心思,他依依不舍地望向吉普车后排,敲着车玻璃。
张排长帮忙摇下玻璃,温淼白净的脸庞立刻露了出来。
周保民贪婪地看着她的脸,想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不舍地问:“你还回来吗?”
温淼说:“我不知道,谁知道以后咋样。”
她确实是不知道,未来的工作生活她想象不出来,也无法预估。
周保民紧咬下唇,他难过极了,是他逼走了温淼,要不是他步步紧逼吓到温淼,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不用背井离乡。
“都是我的错。”他悔恨地说。
温淼看了眼他猩红的眼,收回视线,没说话。
周保民又说:“要是有人欺负你,给我写信,我过去揍他。”
温淼语气冷硬:“用不着,我讨厌流氓。”说完,摇起车窗。
周保民用祈求的语气保证:“我改。”
周老太婆看不惯孙子那唯唯诺诺的怂样,说:“没出息的玩意,走,回去瞅瞅枕头底下有钱不,奶奶给你寻摸个更好的姑娘,温淼瘦不拉几的,一看就生不出来儿子,有啥好的。”
两人站在路边目送,吉普车重新发动,向着更远的乡村路驶去。
“二叔,一定要照顾好淼淼。”周保民对着前方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
温淼第一次坐汽车,后排只坐她一个人,宽敞舒适,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她又觉得新奇。
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冲淡了她离开家乡的惆怅,土路颠簸,最初的新鲜感过后,她昏昏欲睡。
这一觉睡到太阳运转到树梢的位置,见她醒来,周开源问:“淼淼,该下雨了吧,天晚了冷,你看这个地方的旱情比甜水生产队还严重。”
温淼不知道赶路急不急,说:“我可以憋着,憋到天黑夜里都行。”
她这话一出口,两个战士马上扭头像好奇宝宝一样看他。
周开源正想问夜里会不会有点冷,还没开口,就听祈顺纳闷地问:“怎么憋着雨啊,雨还能憋着啊。”
张排长坐中间排离她更近,黢黑的脸膛呲出一口大白牙:“憋着雨,嘻嘻,是不是像憋尿一样?”
温淼的脸庞马上飞过一片红晕:“……”
突然稀稀拉拉的雨点子突然从吉普车的顶棚降了下来,就那么一小片,像是穿越了车顶障碍,浇在温淼身上。
正回头看着温淼的两个战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