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她瞎了一只眼睛,只觉得许是不小心受了伤之类的。
比起他们的热切,青娥要冷漠的多。
是的,冷漠。
不管旁人手舞足蹈起来有多么滑稽,青娥连眉毛都没有扬一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半点波澜也无,完全的冷漠脸。
但,愈是如此,这些不服输的半大小子们便愈发卖力,互相比着谁能先逗青娥笑出来。
姜真发现了他们那的热闹,失笑摇头,其实她多少是想让青娥多与人交流交流的,青娥不知是否因瞎了只眼睛的缘故,不爱与外人攀谈,成日里只与她好,原先一起长大的另外的两个小伙伴也只是稍假辞色。但以往总是奔波,又因为贫困,既没有合宜的同伴,也怕旁人欺负青娥。
如今倒是好些了。
姜真唇角翘起,颇为高兴,若是青娥能渐渐开朗活泼些便好了。但凡事循序渐进,长时间被这么多人围着,怕青娥会不适应,所以姜真主动走上前。
被众人簇拥的青娥,明明是看不见姜真的,但是当姜真迈开步子时,她的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接着,她的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右眼亮晶晶的,纯白无辜,好似盛开的山茶花。
正在耍五禽戏的黑脸少年仲洪止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下意识先是朝白脸少年修朝横了一眼,抬起下巴,别提多么自傲了。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没等仲洪止得意多久,青娥从蒲团上忽地起身,小跑上前,正正好扑进姜真怀里,娇声道:“阿姜,我好乖,没有乱跑!”
青娥到底病弱,瞧着就是五六岁左右的身量,仰头眼睛亮晶晶的说出这话时,直听得周遭人心都软绵绵的。
旁人都觉得心乱了,更别提自己把青娥养大的姜真,即便知道这是小姑娘故意在撒娇,也心软得一塌糊涂,宠溺的摸了摸青娥头上的辫子,笑眯眯道:“青娥真乖,明天我还带你来好不好?”
“好!”青娥脆生生应道,“只要阿姜在,青娥要天天来!”
姜真摸了摸她圆润粉嫩的脸蛋,笑弯了眼睛,没有说话。
而两人之间的相处很明显的证明了先前青娥的笑靥压根不是因为黑脸少年仲洪止的五禽戏,被横了一眼的修朝这时候特地回头盯着仲洪止,嘲讽意味十足的嗤笑一声,硬是把仲洪止的黑脸嗤笑得出现了可疑的羞恼红晕。
姜真接着便让婢女把青娥送回院子了。
校场里几十个的小郎君们应当多去田地,但青娥从小跟着她受苦,委实没有必要再遭这份罪了,还是好好养一段时日更好。
把依依不舍的青娥送回去后,姜真很快带着一堆人又一次踏上城外的田地。
别看他们只有几十个人,但是坐马车、坐牛车的、骑马的、坐驴的,应有尽有,毕竟这里的人有当初跟姜远一起打江山的高阶武将的儿孙,也有豪族不受宠、没落的郎君,更有低阶官吏送来搏富贵的全家希冀,家境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每回他们一块出行,都能挤掉大半条街。
坐在马车里的姜真掀开帘子瞅了眼盛况,浅浅有些强迫症的她,颇觉不适应,若是可以,她真想把众人的坐骑变得统一整齐些。
这显眼的样子哪像是要去帮百姓播种?
姜真勉强收敛目光,把车帘放下,趁着路上的空闲,反复把自己要说的有各种前置条件的愿望在心底复述了一遍。尽管是心里复述的,但长得仍旧叫姜真觉得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
出了城以后,路便颠簸了许多,坐在马车里,仍旧是摇摇晃晃,水都只敢倒半杯,否则会溅得到处都是。这路在蓟州都已经算好的了,姜真乘坐的马车更是上乘,却还是如此,可以料想往来的商户们的板车又该如何颠簸了。
好在蓟州并不以瓷器等易损的物件出名,倒是丝织较为有名气,可也比不过宋国。
姜真多少觉得可惜了,若是蓟州的丝帛能售往各诸侯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