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才收回了不着痕迹拧手肘的指头,再背过姜真的目光瞪了马三郎君一眼。
马三郎君这才意识到妹妹压根没受欺负,也不难过,他熟练的配合起来,扭过头佯装是被劝住。
马秋曜双手叠于腰侧,轻轻一福,尽显女子体态的绰约多姿,“兄长无礼,秋曜代为认错,还请少主莫怪。其实,当日我亦……”
她本想趁势解释,找个由头为之前命人责打姜真一事开脱,哪知还没等说完就被姜真打断了。
“我知道要去何处了!”姜真眯着眼睛,忽而笑道,直将另外两人看得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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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望着浮光跃金的湖水,马秋曜迟疑地看向姜真。
姜真微微笑,“方才你眼眶盈泪,倒叫我想起了这里,女公子的泪说来就来,浑然天成,就好似眼眶后藏了座湖泊般。”
“女公子可觉得这亲切呢?”姜真意有所指道。
她还顺便拿起亭子里石案上摆放的点心,咬了两口,目光盯着这个在生产力不发达,靠人工硬生生挖出来的景色极美、占地又广的湖。
金乌西坠,姜真的脸上多了些飘忽不定的洒金般的光晕,她慢慢笑着,像是在笑马秋曜的两幅面孔、矫揉造作,又像是在笑某些其他的、可笑的行为。
姜真掰了些碎糕点投进湖里喂鱼,一不小心糕点掉在地上,沾了尘土摔得四分五裂。
从姜真质问开始,就像是没了动静的马秋曜不知何时蹲到地上,拿起一块点心,眼里泛起轻愁,“少主,当日的事并非您想的那样,我绝非有意,但追根究底是我做的。
“我……”她没再说话,而是扫了扫手中半块糕点上的灰,接着,慢慢放入口中,咬了起来。她的眼睛则像会说话般望向姜真,欲语还休。
马三郎君下意识的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拦,可想起了这个妹妹的性子,还有刚刚拦自己的情形,他硬生生忍住,只是心疼的看着她。若是扰了她这次,下回她只会用别的法子,何苦叫她受两次苦。
姜真眼里也有情绪浮动,却是想起了另一个画面,是她挨打过后,浑身灰尘,趴在地上狼狈地扒着泥土找被踩碎的饴糖里稍大些的碎粒。
那个时候,青娥病得快死了,迷迷糊糊下,气若游丝的说,“阿姐,我想吃饴糖。”
可饴糖没了,她最后只能捧着一兜夹着细密挑不出的饴糖的泥土回去。
她向来皮厚心宽,从未那般完全熄灭心气,沮丧绝望过。
好在,青娥后来还是撑了过来。
马秋曜以为自己捡起地上的糕点已然是放下身段尊严,委屈求全,姜真一定会心软,可二者从来不同。
姜真不为所动,面上瞧不出半点波澜,她甚至又拿了一块糕点慢悠悠吃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马秋曜表演。
不论她是嘲笑,还是大发雷霆,马秋曜都有对策,偏偏姜真无动于衷,漠然视之,反而叫马秋曜找不到半点拿捏的法子。
马秋曜强行咽下如屈辱实质化的点心,勉强笑道:“我向您赔罪。”
她指的是自己也尝一遍姜真当日的屈辱。
可还不等继续表演下去,旁边忽然想起如震天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气足到隐似故人来,偏偏带着点童稚,显然不是庞彪。
但也差得不多。
因为来的胖头胖脑的七八岁小儿正是庞彪的亲生儿子小庞介。
庞彪庞介不愧是亲父子,两人有一样挺起的肚腩,几乎看不到下巴的脸,说话的时候豪气干云,他们完美的诠释了身上肉多肉厚不叫胖而叫魁梧粗壮时候的样子。
两人脾性也如出一辙的直白刚莽。
甫一跑停站定,小庞介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毫不留情的哈哈嘲笑,仰头指着马秋曜,“哈哈哈你怎么捡地上的东西吃,我阿娘还天天夸你们姓马的是豪族有家教,怎么比我还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