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封砚的反应。
不过,等她对上封砚唇角那抹飞逝的略带讽意的轻笑,就知道自己蠢了。
音筒里韩树紧张兮兮的关心不停,餐桌上气氛冷凝得不同寻常,戚柠半晌才想起来接话,干巴巴道:“那个,我没在家,”默了默,“我很好,如果没其——”
还没说完,又被韩树急吼吼打断,他语无伦次:
“不是,戚柠你别误会!我今天绝对没有故意来学校堵你,也没想打扰你上班,我就是得知你过敏有点不放心,想来看一眼,我是打算看一眼就走的,真的!你相信我……”
言辞直白坦荡恳切,透着几分傻乎乎的赤诚。很难有人不被打动。
可戚柠只感到烦恼和困扰,“嗯,没关系。请问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今天下雨,学校旁边天桥底下积了一小片水,特逗,也就两三厘米深的水,那些小学生又是挽裤腿又是脱鞋子的,可一本正经了,硬是手拉手排队蹚过去了……对了,有个小孩还不小心滑了一跤,趴水里了,我过去看了下,好像是你班里的……”
他东拉一句西扯一句,没个重点,分明是不想挂断。
手段略显拙劣,却挺有效,戚柠不知不觉被他后半句吸引去注意,追问:“摔得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衣服湿了,家长已经接回家了,”韩树见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不由多说了几句,“那小孩可坚强了,不仅没有哭鼻子,还……”
“戚柠。”
戚柠正听得认真,耳边突然响起自己的名字。
她循声偏头,封砚坐姿闲散,手上夹了只汤包,慢条斯理咀嚼着,那专心吃饭的架势比小学生上课听讲还认真。
让她一瞬间有些困惑,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幻听,其实刚才他根本没有喊她。
封砚又勺了只馄饨送到唇边,没吃,声音不咸不淡地继续开口:“葱花挑完了吗?”
戚柠下意识诚实答:“挑完了。”心里有点弄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想问,但他一脸心无旁骛地低头喝汤,全程没往她这边扫过一眼,这冷淡的态度又让人无从问起。
好在封砚没让她纠结很久。
他右手掌心向上,拢成一个抓碗的手势,朝她伸了过来:“好,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