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辞嗯声应下,“多谢。”
随后傅伯便一面带她往储玉苑去,一面向她简单地介绍着府中情况。
饶是他语气热络,眉眼柔和,看似与寻常无异,可说至中途不经意间瞥来的一眼里,到底是被师辞看破了那之中藏着的重重被竭力压在暗处的心事。
师辞心中莫名一紧。
想到今日不同寻常的种种,颇有风雨欲来的意味。
还有,归遇人呢。
为何直到现在,都还不见他的人?
师辞从来不是一个憋得住心事的人。
她停了步子,直言问傅伯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傅伯闻声神色一僵,但很快又温和笑笑,“姑娘多虑了。”
说罢看看脚下的路,又补上一句:“小国公行事周密,算无遗策,能出什么事?”
说是这样说着,可那话间萦绕着的丝缕忧愁,倒是说不清他说这话是为说服师辞还是为说服他自己了。
师辞惶惑更甚,三步并作两步拦去傅伯身前,焦急道:“若无事天家怎会突然到莫嫂家中拿人?若无事大人又何必要让宁萝大人与我互换身份?”
“还有兴师动众方才瞒过的那两人,若猜的不错,是天家的人吧?”
傅伯仍然持着笑,眼见又要说些敷衍之词。
师辞不想再多费无谓的唇舌:“大人在哪儿?他不在府里吧?他去哪儿了?皇宫?去做什么?与我有关是也不是?”
“姑娘当真多虑了。”
“是我多虑还是您故意在粉饰太平?”
师辞心里着急,说出口的话难免尖锐。
压了压肩颈,她勉力让自己平静,“我知道,我的出现太蹊跷,给大人带来了许多麻烦,您疑我防我都属寻常。”
靖国公府的这些人,师辞对他们实在太了解,怎会看不懂他们对她的防备与警惕。
“我如今就在这里,不会武功没有人脉,即便我真有不好的目的,靖国公府这么多能人异士难道还怕降不住一个我,您有何惧?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大人好不好,傅伯您一定知道些什么,求求您,你告诉我。”
一连串掏心窝子的话说完,傅伯却还是面露犹豫。
见此,师辞渐渐攥紧了双拳。
后一刻,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地。
傅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来扶,师辞却挥手阻开,只管并手对天起誓,“我师辞对天发誓,倘若我对大人对靖国公府有任何坏心,就让我穿肠烂肚而死,永世不得超生!”
脚下正是一段石子路,石子高低不平,有棱有角,便是穿鞋走在上头都会觉得疼,她却就这样毅然决然地跪了下去。
听那又重又狠的落地声,可以想见膝上会有多痛。
“姑娘这又是何苦......”傅伯来不及阻拦,几次搀扶又不成,一时也有些无措,“您先起来,先起来。”
师辞置若罔闻,只是决绝地跪着,身躯直挺如松,倔强也与松柏如出一辙。
不知过了多久,傅伯到底是犟不过她,服了输,“姑娘猜的没错,小国公进了宫。”
“今日一早,东羲公主传信来,说天家派了两拨人出宫,一拨到莫嫂家中请姑娘,另一拨......殿下也不知去向。”
师辞耳旁蓦然出现恼人的嗡鸣声。
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蹦乱跳,不详的预感几乎漫过天去。
人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未知。
一旁傅伯还在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