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的能力,正如镜中花水中月,让人没法捉摸。而他爷爷训练他的方式,就是通过模糊他人认知里自身的存在,带着他跑到阴阳师世家花开院家大摇大摆地吃白食。
他爷爷熟门熟路跟像去自己家一样,每次还会游刃有余地点评一下花开院家的结界术。他就不太行了。有好几次都因为能力运用不熟练露出破绽被花开院家的阴阳师们发现踪迹,导致他爷爷只能带着他半途跑路。
今天他们本来也是要去花开院家的,但经过一座占地面积比花开院家更加广阔的宅邸,经常来花开院家的陆生知道,这是花开院家隔壁的源氏的祖宅,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隐隐的丝竹声时,他爷爷突然感慨了一句“春天就应该赏樱开宴会”后,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陆生啊,我们今天换一家吃白食”,然后便带着他寻觅到大宅结界的薄弱处溜了进来。
结果他和爷爷刚一踏进举办宴会的樱园,席上就有一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看了过来,而且陆生感觉到这个人看的还不是他,而是他爷爷。
太糟糕了,什么都没吃到呢就被当场抓包。
他们可是滑头鬼诶,陆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快看破他们滑头鬼镜花水月的人。
他也就算了,连他爷爷都能被看破,这人是谁?也太厉害了吧。
本以为被发现了又得跑路,没想到他爷爷老神在在动也不动,那位发现他和爷爷的大哥哥也只是目光不含温度地看了他们一会,然后就无视了他们,明显默认他们蹭吃蹭喝了。
那他们可就不客气了。
可没想到毫无征兆地,一个之前明明看不见他们、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他大吃大喝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他们,并跟他们打招呼。
有些不太妙的是,那个他们一进来就发现他们的大哥哥再次向他们投以关注,金眸里充满了警告。
“好好回答人家小姑娘的问题哦,陆生。”他爷爷在身后小声哔哔,仿佛没有听见对方最开头称呼的是“这位老爷爷”。
奴良陆生在大哥哥那双慑人金眸的盯视里,老老实实回答,“我叫奴良陆生,旁边的是我爷爷,我们是听到这里在开宴会,来凑个热闹……”顿了顿,他又礼貌地憋出了几个字,“可、可以吗?”
“啪——”
一声惊鹿响彻庭院,随后,是女孩子温柔好听的嗓音,“当然可以啦,奴良……啊,这里有两位奴良,陆生,我可以叫你陆生吗?我叫源雪政,你直接叫我雪政就好,因为除了我这里还有好多的源氏,陆生,还有陆生的爷爷,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欢迎来参加我家的的春日宴。”
白发金瞳的女孩对他笑起来时像他们身后那颗樱花树枝头上的春樱一样灿烂,但奴良陆生完全不敢动,因为在女孩后方,另一双相似的金眸盯着他的目光越发冰冷如刀,感觉到自己被杀气锁定的陆生屏息仿佛一只小鹌鹑,“我、我也很高兴打扰…啊不是,我是说很高兴认识你……”
开往浮世绘町的私家车里,源雪政从回忆里抽离,想起那时的小陆生被哥哥吓到嘴瓢的样子,脸上就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哥哥没有开口赶他们走,就说明哥哥心里也是欢迎他们的,只不过碍于颜面无法说出口。
其实不止第一次见面,她哥哥真的给小时候的陆生造成了太多的阴影,只不过陆生很少再像初见时那样露出有趣的反应了,真可惜。
说起来今天也是她第一次拜访奴良组,秉着有来有往的友好原则,为了不堕奴良组的面子,八成陆生和滑瓢老爷子也会给她来个“下马威”呢。
源雪政嘴角的笑容转为兴味,转头叮嘱今天翘掉家庭教师的课程、美其名曰继续给她当小保镖的五小只,“一会儿到了奴良组,不管看到什么场面都要保持高冷明白吗?不是面瘫脸,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算了你就学你们的老父亲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