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上下,皆闻长公主入宫的消息。
李贵妃听闻自己的外甥被卫琅命人生生拔了舌头,苦不堪言,她将委屈诉之皇帝。
“陛下,卫小公爷平日来嚣张跋扈便也罢了,可他仗势欺人,草菅人命。此事,若传扬出去,怕是天下百姓都难以容忍!”
皇帝听闻长公主进宫,请皇后设宴。
宋皇后在皇帝身侧,听到李贵妃所言,笑说道:“如此说来,陛下,我朝当设律法,惩治无事生非之罪。”
“此罪说轻了,就只是两个公子间的口舌之争罢了。说重了,却是李公子诬蔑阿琅。阿琅这孩子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何性子,陛下最清楚不过。”
李贵妃听到皇后所言,当即声泪俱下:“卫小公爷是长公主独子,也是陛下嫡亲的外甥,这是不假,可……”
她话说至一半便哽咽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不论她怎么辩驳,李誉都重不过卫琅。
且看皇帝一心与皇后谈及家宴之事,根本无心顾瑕她,李贵妃偃息旗鼓,只得黯然退下。
“贵妃娘娘,小公子的罪不能就这般白受了。”
李贵妃恨得咬牙,“我自知道。”
“他们今日进宫,必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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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婉入宫之后,先是随长公主前去太后的寝宫问安,随后才到皇后宫里。
二人提及京中谣言,皇后将李贵妃之事说与长公主,二人连连冷笑。
凌云婉坐在一旁,这才听明白了。
卫琅为何会这么忽然前去校场,将她接回来。
原来,是因为有损他的声名。
宴席开后,太后娘娘与皇帝坐于上首。
太后朝着凌云婉看来:“阿婉,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那模样,慈眉善目,瞧着卫琅的眼神,也满是溺爱。
听闻,卫琅是她一手养大的,在太后身边的时间,比在长公主身旁的时间还要多。
有宫中的婢子同叶酝一起侍奉在凌云婉身侧,不动声色间,酒水倒入她的杯盏之中。
卫琅侧眸,乜向凌云婉,只见她不知有什么心事,又或许是在掩饰自己的局促与无所事事,故而,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
夜色浓郁,她的侧脸隐在她低垂的发丝中,卫琅这才注意到,为了掩盖她额角那块儿桃花胎记,她总是这般,垂下一部分碎发。
而她与她,最大的不同,便在此处。
她不胜酒力,很快,脸便红成一片。
凌云婉瞧见这一大桌子人,个个都是宫里最尊贵的人,若是在这里失态,保不齐长公主今日的心血都要白费。
如此一想,凌云婉起身,“陛下,娘娘,我头有些晕,想出去走走。”
皇后闻言,递来一个格外关心的眼神,然后温和地点了点头。她朝一旁的卫琅看去,笑道:“阿琅,你不陪你家娘子一起么?”
卫琅手中捏着酒爵,听见皇后娘娘的话,他挑眉,然后看向一旁脚都有些软的凌云婉,冷冷勾了下唇。
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借她的理由离开,也是不错的。
故而,卫琅起身,牵住凌云婉的手,带她离开宴席。
二人行至御花园,凌云婉眼神漂浮,她看向一旁的卫琅,心情无端好了起来,因为这酒水,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幻。
卫琅将她交给婢子,转身便要走。
身后,女子扑上来。
抱住他劲瘦的腰。
脸在他后背上蹭着。
“阿兄,你别走。”
卫琅的脚步顿住,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全身窜过。
民间有言,女子会将心爱之人唤作阿兄,以亲密。
他的脑海中,登时响起宋吉说过的那句话。
何不及时行乐?
腻了,便弃之。
“凌云婉,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