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卫崇,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
但卫崇的目光却不似方才那样冷漠淡然。看着他时,哪怕仍然克制,眼中也隐隐有嗜血一般的红光涌上。
“至于此人.....把他的牙敲烂。派个人,送去赤谷城。要活着送过去。”他沉声说,“告诉他们昆莫,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不该说的话......也不要说。否则,就不是这几百条命的事了。
说罢,他便转身走出这一小圈人。谁人还敢拦他,都小心地给他让开一个通道,默默地看着他伸手一拍马背,翻身上马。
大夫再仔细瞧瞧才好
还是那裨将壮着胆子追上前,问,"将军去哪?不是去广至汇合吗--这伤,还得寻部落,只需派人去好好接手便可以了。
“没事,死不了。你自带着这些人去广至。沙州也就一个阎繇作乱,其余的乡县、卫崇喃喃着,握紧缰绳,似是定了定心,道,
“.....我先回京。”
这一回京,卫崇日夜兼程,几乎是拼了命地赶路。可苦了他胯/下那匹骏马,随他征战多年,险些就这么跑死在道上。
等他过函谷关,消息也终于传到京中徐府。孟尚紧赶慢赶地出来相迎,见到的就是他这样狼狈的样子--十余日不曾休息,眼下尽是乌青,连衣袍也满是灰尘,哪还有一个车骑将军的模样?
下马时,若不是孟尚眼疾手快,上来扶了扶,他恐怕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洛阳城门前了。
“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孟尚掺着他,低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走进城。走了两步,才想起回孟尚的话。
但卫崇缓了缓,就径自推开他,驴一般的倔脾气又发作了,一定要一脚深一脚浅地“.....无事。我回来瞧瞧陛下。”
这话孟尚当然不好接。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知道卫崇离京之前闹的那通,猜也猜到皇帝和他之间如今是一团乱麻,如何敢掺和。他干笑两声,走到后面去,顺手把卫崇的马牵了,犹豫而熟练地把话叉开。
那日与将军争执实在是不......
"无事就好。沙州也无事吧?将军安全回来了就好。韩公还托在下同将军说呢,说正说着,孟尚却莫名顿了顿。
卫崇回头看他,了然道:“我没赶上?”
"半个月前走的。"孟尚道,又是勉力一笑,"太医令也实在是尽力了。不过将军回来,韩公的丧礼也就有人主持了,原定是几日后来着。“好。我先回一趟府休整休整,明日就去.....卫崇道。
他心中憋着事,说着说着便分了心,后半句话消失在嘴间,孟尚当然也看出来了,一路无言。二人一直过了城门,进了里坊。
遥遥地,能在天边看见北宫最高的那楼阁的檐角。
背后的夕色飞速消散下去,也被困在那高阁一般。
卫崇一眼望过去,那视线便好似黏住了一般,再也离不开了。方才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一丝勇气顿时攀生为参天巨木,撑满了他的心房。“.....不行,我得进宫一趟。”他说。
“啊?"这话实在太突兀,连孟尚一时间也不曾反应过来,又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迟钝地明白过来。
但明白归明白,他却是实在无法理解--且不说卫崇离京前那要与皇帝“桥归桥路归路”的模样,单说他现在的狼狈模样,刚才还说回府休息休息再去打理韩均的后事呢,怎么这会儿又要即刻进宫了?
就算徐鸯不介意,这纵马带甲入宫,还没有皇帝传召,足足够御史骂他厚厚一沓了。“....
至少回府换身行头吧。总不能带甲进宫,是吧?”
“我就去看看她。"卫崇说。
“那也不急着这片刻时间啊。”孟尚硬着头皮道,“......难道是将军在沙州听说了什么?"
“不是听说。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