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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道不知世间疾苦吗?难道不想收复河山吗?只是好逸恶劳,本是人的通性,连她也不能免俗。朱津死了,挡在她面前的这座大山塌了,所以她便觉得,一步步来,也不是什么急事.
所以她在宫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时,已经与那些尸山血海下掩埋的冤魂越走越远了。世间只有一个朱津吗?那么多尸位素餐的世家,那么多横行霸道的枭雄,哪怕不算眼前的袁封,也有穆孚、刘肃,就摆在她的面前,不远处。“当然,妾也不过是一家之言。如何取天下,治天下,还是全看陛下。”说罢,陆菽话锋一转,反而徐徐说起一件往事来,
“妾也曾站在与陛下此刻如出一辙的处......嘉始五年,亡夫带着妾的子女去了。妾的父亲老迈,弟弟年幼,其实全靠妾支应门庭,但彼时妾只顾以泪洗面,恨不得就这么随他了。
徐鸯意识到陆菽正在说的事,正是她这一个月以来,试图在她这里查清楚的事。雍州的情况。
大抵是说到了穆广,陆菽的神情不可避免地变得柔和起来,她又抱起那有些笨拙而机灵的大狗,上前走了两步,让这猎犬能够半个身体越过那御案,真切地与徐鸯对视起来。确实很温顺。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要怕的。
“不要怕.....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对不对?”陆菽轻声道。徐鸯点点头,又回神,问道:.......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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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想必也猜到了一-穆孚待妾并不差。
"妾是他名义上的嫂子,何况亡夫留下的兵马、亲信,都还在雍州。他那时是不敢动妾的,不仅没有动,还好好地把我们原先的宅院修葺了一番,将亡夫的事物都为妾寻了回来,让妾就这样在深院中一点点地继续消沉下去。
要偷东西,被妾抓了个正着。妾吓他,说偷盗者要砍脑袋的.....陛下猜他是如何答的?"后来.....后来是一个小孩子,翻了院墙进来。他不知道这里曾是雍州牧的附院,他只是“.....嘉始五年,秋,雍州先历战乱,后遇蝗灾,民十不存一。”徐鸯道。她没有顺着陆菽的话猜下去,但这一句话,也足够了。"是的。那孩子说,反正都活不下去了,先吃饱这一顿再说。"陆菽低声说,“后来妾开始看那院墙外的世界,就明白了.......有些人是能享乐的,但有些人不能。妾知道夫君不算是个好官,但在他治下,至少百姓能够果腹,有份行当来谋生。但穆孚呢?有了朱津作为倚仗,他恨不得把雍州的最后一滴油水都榨干......散的散,连妾的弟弟也被他哄骗着,信了他的鬼话。
“在妾对影自怜的时候,大势已去。穆孚已经把夫君留下的人手清除了大半,死的死,许颓势。"
“妾后来只能去寻那几个告老还乡的将军.....用夫君死前留给妾的那块玉,勉强挽回了些话还没说完,徐鸯便应声凝眸。她灼灼的目光看向陆菽,而陆菽也不避不让。--这样的时候,陆菽反而这样坦诚地一口气告诉她了。所以徐鸯也有几分大胆地直言问道:
“...玉?”
起誓,说绝不背离的。"[1]
"是亡夫起兵时,在一名为‘鸟鼠同穴’的山间寻见的白玉。他手下那些人,也是以此玉道。
“所以.....见玉如见人,那些人又应你所求,再度出山,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徐鸯呢喃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陆菽了然一笑,也大胆地盯着她,道:些钱,愿献给陛下,但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妾不日便要回乡了,陛下善待妾的这些情谊,妾无以为报。只有身上的这块玉,还值“这辈子,妾只有陛下这一个‘学生’。妾想亲眼看看陛下这两个月来的成果.......妾想亲自带着陛下去打一回猎。”
“.....好。”徐鸯应道。
陆菽行了大礼,利落地离开了。
但岑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