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从朱津那儿“继承”的这匹马,实在温顺。第六日,她大着胆子在马场中跑了整整两圈,竟也囫囵跑了下来。在孙节夸张的赞叹声中,一直这么跑到场边看着的陆菽身边,从马上跳下。面转头,在走出马上的泥道上,与陆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徐鸯满意地又拍了拍那马儿,只觉得浑身轻松。她一面扬手示意孙节把马牵走了,一“朕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好老师。”
“陛下谬赞了。陛下原先毕竟是学过一二,并非是妾身之功。”"学过是学过,再捡起来,与初学者也没有分别了。"徐鸯叹道,又问,"你在雍州时常跑马吗?朕瞧你其实也有些生疏了?”
陆菽讶然,又笑着道:“陛下好眼力,妾身在雍州,确实不常纵马了。”"为何?"徐鸯随口问,“穆孚不许你出门见人?还是碍于市井中人多嘴?”再像少时那样放纵了。
"不,陛下想岔了。"陆菽笑笑,"雍州牧没有为难过妾身。是妾身自己不想再嫁、不想徐鸯停住了脚步。
其实她本意是想试探一下。
若穆孚待陆菽不好,那最好,她只要借此发挥,不愁没法从陆菽这里突破,问出些有用的话来。若穆孚待陆菽好,那更好,代表陆菽可能知道更多雍州的政事。但她没有料到,此事与穆孚毫无关系。
哪怕不嫁人,偶尔出去纵马快/活一番,难道不好吗?"为何呢?"她这回是真心实意地感到疑惑,"以你的性子,以你的身份,不难再找吧?陆菽这回却没有很快应了,而是看着徐鸯,仿佛真的看着一个懵懂的小妹妹一样,脸上流露出些许感慨。
".....
有些事,陛下或许还不曾体会过。"她轻声说,"妾身知道亡夫不算一个好官,也不算一个良臣,但他待妾身是真心的。若不是他,妾身恐怕要在山中打一辈子的猎,哪日葬身虎口也没有人收尸。而妾身......
“妾身能遇见他,这辈子也就够了。”
话音一落,徐鸯还在发怔,不曾应答......但身后却有掌声响起。一下,一下。
一-皇帝御用的马场,还能有谁敢擅闯进来?
徐鸯回过神来,再转身一看。当然是卫崇。
了。甚至徐鸯回头看他时,他还得意扬扬地冲着她笑了笑。他大抵刚从军营回来,身上还带着尘土,袍甲也未卸,看起来倒是满面春风,潇洒极逆着光,风吹动他的战袍,于是其上的斑驳血迹也没有那么刺眼了。“......还真是情深啊。"徐低声叹道。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谁,是陆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