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各方信息也不能确信,陛下是要臣来当陛下的耳目,为陛下扫清这朝堂中的污浊-
-”
二人走到院墙前,徐鸯停了下来,又看了一会那被人砸烂的缺口,赞许道:“说的很圆满。把朕想说的都说了,那么朕就更不明白了--你究竟是在忌惮徐家什么呢?"
说到此,把这事挑明了,徐鸯不必回头也能猜到王琬脸上的讶异。片刻,
“陛下是猜到了那日宫宴,.....”他也并不敢说明宫宴之日他给卫崇使的绊子,犹豫了又很快明白过来,道,
.....方才陛下那般动作,是给臣看的?”
也毋需徐鸯再点明了,她笑笑,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轻轻跳过了此事。--是让他明白卫崇如今的地位,不要胡乱挑衅,反倒自找苦吃。但他既然是聪明人,“朕什么也没猜到。
的一群将领,说直白些,在这错综复杂,多方角逐的朝堂之上,根本成不了气候。“但朕确实有些好奇,你究竟在忌惮徐家什么呢-一扬州军虽勇,但不过是战事捆绑住王琬闻言,突兀地轻笑了两声。
“臣还以为陛下是刻意来敲打的。”他慢吞吞地说,“没想到陛下居然如此.....坦诚。”“你是朕亲点的。"徐鸯温声道,"朕希望的是以坦诚换坦诚。”这便是在提点他了。
王琬默了一会,又把话题引回了开始。
“臣听闻,陛下原先与徐氏女有过一段婚约......他恭敬而谨慎地试探道,.....所以陛下今日才如此感怀吗?"
闻言,徐鸯眨眨眼睛,心下先是惊讶,随即便又觉得好笑--惊讶的是原来王琬也会听闻过她的往事,笑的则是这个猜测,实在是谬以千里,却又误打误撞。卫崇难道不是还陷在那段儿戏一般的婚约当中吗?
笑过后,却又是一阵麻木。
徐鸯确实已经“死”了。在那一夜成了孤魂野鬼。
正因此,她才越发明白生者的可贵,才要努力抓住每一处能借的力。才能如此不惧。
家的原因吧?
“再感怀,毕竟斯人已逝,也只能感怀而已。”徐鸯轻柔地说,“这总不能成为你忌惮徐她背着身,可那最后几个字说得极缓慢,无形间又散出了几分威压。“.....臣是明白陛下的意图的。曹、张这些世家大族在朝中素来冠盖相属,盘根错节当然,我王家更是如此。"王琬短促地一笑,"陛下担心才从逆贼手中夺权,若过多倚仗这些显族,会功亏一篑,再次受人掣肘。因此,才更宠信徐钦、逢珪这样在京中没有势力的‘孤’。”
“说的不错。接着说。”
"但陛下有没有想过,陛下如今才及冠,要在这御座上坐一辈子,而朝局又是如此瞬息万变--朱津入京,谁能料到他把持朝政竟达十年?去岁朱津手握数十万重兵,朋党上百,又能料到不过半年他便尸首分离,死不瞑目?
王琬轻声道,那温润的嗓音仿佛极具诱/惑,
“明日的徐家,未必不会成为今日的曹家、王家,陛下。"所以在这一点上,于徐鸯而言,姓曹与姓徐,根本没有什么分别。归根结底,她忌惮世家,王琬忌惮徐家,其实是一个道理。
这话不假,甚至放到逢挂、聂永身上,都是成立的。
唯独徐家是个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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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家人丁已经死完了。远房亲戚早没了联系,剩下的两个姓徐的,一个是宫中的太后,还有一个是徐鸯本人。
至于卫崇,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为徐家“开枝散叶”的想法,就算有,恐怕也是夜夜翻宫墙,来烦徐鸯罢了。
只不过这事当然更不能同王琬说。
徐鸯笑笑,摇摇头,只道:
“知道了,朕自有分寸。”
“可陛下..."
来时路看去。
王琬显然还想再劝,但徐鸯已经得了她想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