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徐温之死、洛阳易主,甚至朱津也死于天子剑下,这一连串的大事打得人猝不及防,所以就连孟尚也忘了,起初徐温从扬州大举兴兵,趁的这个契机,正是聂永之叛。
而这个叛乱,还远远没有平息呢。
又说回到洛阳城中。
卫崇一路随行,护送徐鸯至宫中,一直到崇德殿,再入便是逾矩了,他才有些恋恋不舍地道别。他当然还记挂着在城门口的一问一答,徐鸯一看他那无处安放的双手,便知道他不过是不敢再问罢了。正中徐鸯之意。
此事当然不是不能同卫崇说,不过是要继续吊着他的胃口,继续让他忍耐。好教他明白,哪怕是区区一个问,也需得她容许之后才能一一
………联看你似乎还有话要问?”
卫崇几乎如蒙大赦,刚准备要转身走出殿的脚步又飞快地收了回来,忙道:“是臣愚钝,还是不懂陛下谕令。究竞是有怎样的安排,能否说出来,也安臣的心。”“你想问的是一一'为何朕不允你故作迷阵,令你收兵,难道朕真的有这个把握么′吧?”
这话便有些太直白了,质问圣意,何况是天子亲自点明。一旁的孙节已在暗暗地瞪卫崇了,而卫崇本人,大抵也有所察觉,干笑了一声,不过是战事紧要,又见徐鸯面色自然,不似发怒,才硬着头皮应下。
…对,万望陛下为臣解惑。”
“因为朕已经派人送信过去了,“徐鸯却宽和一笑,道,“等他们缓过劲来,最迟明日,早的话今晚,便能知道这北郊大营′藏着数十万大军,实乃早便准备好要将朱津旧部一网打尽。”
卫崇一怔,本能地反问:“一封信……他们就会信么?”“会。因为这位信使很是特殊。“徐鸯笑了笑,道,“说起来,这位′贵客′还是你为朕引见的。”正如她所料。夕阳西斜,天边漫出血色后,有一个身影趁着昏暮的掩映,从洛阳城此前攻城时残缺的一角,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因先前开门应战,城中大部分人马此刻正在歇息,被人找到了缺漏,也不算稀奇。
何况此人是徐鸯下令,孙节亲自去安排放行的。当然,此事做得极隐秘,他本人并不知情。从洛阳城到那联军营寨,不过两三里的路程,他走得也艰难。不仅因为这城下尽在城防的事业当中,要尽量避着,更因为此人的一条腿早已被卫崇打断,此刻全凭意志撑着,一路撑到了那大营当中。
残阳已尽,夜色茫茫,那守军几乎辨不清楚趁着这一片昏色潜入营寨的都是什么人。
最后,竞还是这瘸腿救了他一命。
毕竟来偷袭的可能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绝不可能是个瘸子。
等走近了,再一看此人面容,更是连驱赶的心心思也无了。
此人说起来还是董康的同族堂弟,姓董名度,在京虽不比其兄受重用,待朱津倒是尤为忠心一一不然,也不能在洛阳城破后还寻机挑拨,更不能这样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传信回营。
也是多亏了这一份忠心。
他自己不知这拼命送出的信息,虽不曾“成文",却也都是徐鸯通过孙节的手,一字一句都雕琢清楚的。从隔壁牢房死囚犯看似无意的试探,再到那狱卒略显心虚的发怒。
为何城中守备充足?因为本就是设局引董康上钩,面对牢中死囚,反正消息又不会传出去,透些风也是可以的。为何那狱卒又发怒了?因为发觉自己被套话了,因为这设局之事实乃是机密,纵使不会影响大局,但若泄露风声的事教上面人知晓了,也不好做。
多么浅显,多么顺理成章的推测。
顺理成章到战事如此紧急,董度想也不想地筹谋着越狱、逃亡之事,终于寻得机会,冲进董联军的大营中。说来也巧,董康正与其部将秉烛商议对策。他见了,不顾守卫劝阻冲进去,恰巧听见那部将道:“……其实这扬州军并不熟悉京畿,如何能在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