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新坟恢复如初,苏露青带着查到的结果,带领众人沿着安化门原路返回。
才进城门不久,忽见另一边有一行人轻骑简装而来。
苏露青他们隐在坊墙暗影里,并未引人注意,但那一队轻骑却刚好被她看个正着。
是秦淮舟。
跟在秦淮舟后面的是尹唯,余下的应该也都是大理寺内常听命于秦淮舟行事的心腹。
这一队人持手令来到安化门下,顺利叫开城门,出城去了。
“苏探事,那边的好像是……大理卿?”梁眠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终于说道。
苏露青看到安化门重新关闭,从这个方向出去,要么是出城去往别处城池,要么就是去西边的坟地,秦淮舟如此趁夜行事,看来就如她所料,往坟地去了。
“留两个人去大理寺附近盯着,其余人,跟我回乌衣巷。”她吩咐。
梁眠还在身后悄悄问她,“苏探事,大理卿他们会不会也是奔着查何璞尸身去的?”
如此正好,她要查何璞身后的秘密,秦淮舟也在查何璞,那她何不省力些,踩着秦淮舟这块石头过河?
……
从安化门出去,向西再行两三里,便是一片墓地。
长安城里的百姓大多会选在这里安葬。
秦淮舟勒马在墓地之外,身后尹唯等人纷纷跟着下马,随他走入墓地深处。
墓地四处不时闪过幽蓝鬼火,比别处更为参天的树木高耸向天,枝叶更为繁茂的向周围伸展,在这一处天空之下编织成一张树网。
月色从树网缝隙间漏下来,再被切割成一片片碎光,点缀地面。
秦淮舟迈出一步,踏在碎光上,那碎光便转而落到他的靴面,再随着他走路抬起的动作,滑进靴底。
“侯爷,到了,就是这里。”
尹唯停在一块石碑前,拿灯笼照亮石碑上的刻字,“这块就是何璞的墓。”
秦淮舟点点头,“先做准备。”
尹唯得令,朝身后一招手,有杂役上前来摆上香烛等物,另有人身着道袍,手执三清法铃,于坟前结起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如此一番过后,尹唯上前请示,“侯爷,都妥当了。”
秦淮舟深吸一口气,最后再看一眼何璞的石碑,说,“开始吧。”
杂役手执镐头、铁锹等物,开始挖凿坟墓。
秦淮舟也拿了把锹,只是在铲下第一抔土的时候,总觉得手感有些不对。
似乎……有些太过松软了?
他侧头看一眼灯笼照着的土丘,此时已过三更天,坟地里面只有他们这一块有光亮,其余各处都极幽黑,依稀只能看出些轮廓,眼前铲下的是深色的土,和脚下的土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差别。
中途不断有碎石滚落,各种工具敲在上面,发出一些叮叮当当的响声。
看到他动作有迟疑,尹唯只当他过不去心里那关,还在不习惯,便说,“侯爷去那边歇下吧,这些粗活儿交给我们来做。”
“不必。”秦淮舟继续铲着土丘。
又铲了一会儿,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还是萦绕心头。
忽听尹唯在旁边说,“何家入殓事宜做得倒是简单,不过这也算是方便了我们,等回头事情都查明了,不如替他们给何璞这墓重新浇个封层,也算是向他赔罪。”
难怪,秦淮舟想,何璞是今日才刚刚下葬的,这里的土有新翻过的痕迹,原也正常。
是他多心了。
提到何璞,便又想到这桩贪墨案,还有大理寺此前刚刚受命暗查的救命神药。
据说此药在民间极为流行,百姓大多称其为“灵药”,任何疑难杂症,只要服过“灵药”,都会药到病除。
皇帝元俭近年来一直被头疾困扰,宫中御医对此束手无策,每每发病时,只能以针灸疏导,但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元俭听说民间有此种神药,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