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只会想着要窥伺、管控她。
妙辞问得直白,“你爱我?”
渠临扯起嘴角笑,“爱?谁跟他席越崖一样,整天爱来爱去的。只是恰好到了年龄,恰好对你有那种意思,恰好认为我们合适,便冒昧提出,想尽快确定你的心意。”这话说得何其诚恳,然而妙辞却听得郁郁不乐。她要将来的夫婿一心一意地爱她,爱得热烈张扬,最好那种爱能将她灼痛,让她能清楚感受到那爱到底有多鲜活蓬勃。这是姑娘家没对人提起过的小心思。当然,一切都建立在清汤寡水般的触碰的前提下。
所以她对梁裕有种天然的亲近,他热烈奔放的性子能让他随时放下身段,哄她、逗她、让她笑。这就是她理想中的爱恋,虽然她跟梁裕之间尚还八字没一撇。因此此刻渠临的告白,不免让妙辞觉得敷行。妙辞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架在阑干上面。
“灵均哥哥,一日为师,终身便是师。师生同样是不伦,我对你不曾有过那种念想。”
渠临哭笑不得,“只要是教过你的夫子,就不能跟你谈情说爱么。”
妙辞像个老古板,执拗点头说是。
渠临万万没想到,他出局竞是因当了资善堂的教书夫子。
然而他又深知,真正原因是妙辞对他没好感。渠临潇洒说:“那算了。配对不成,也不能强逼。”妙辞深以为然。
渠临呢,倒真像席憬曾想的那样,做事永远不会全力以赴,下意识留一条后路,好能丝滑地全身而退。这时告白不成,索性就把身份转换成“教书夫子”,谈起对妙辞这个学生的看法,好能尽快缓解场面的尴尬。“倘若心思细腻也能算作一种天赋",他说,“那我们妙妙,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渠临回忆道:“课上,我讲得口渴,拿起杯盏掩面喝水,一群不懂礼貌的学生乱盯着我看。只有妙妙你移开了眼,给我一种恰到好处的尊重。”
“游猎课上,学生列成一排挨个射箭。郑青嫦腋下出汗,始终不肯抬胳膊。学生哄笑,只有妙妙你带着她去换了衣裳,还告诉我:青嫦并非有意违逆,而是小姑娘家抹不开面,要我别记她的过。”
“师帘清备婚缺课,学生私底下议论她的作风。你站出来,清扫谣言,帮她正名。你自己本能回避矛盾,不擅大声与人辩驳,却能为了好朋友挺身而出,哪怕声音发颤,但那也是一种突破性的勇敢。”
渠临扭头,望着她的侧脸,又转变成“哥哥"的身份,轻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忽然意识到,从前那个遇事就哭、逢意外就躲的小妹妹,一下就长成了小大人,能自己做决断,辨明好坏。”
妙辞被他夸得羞赧,再听他说:“但有时,心思细腻也意味着想得多,忧思伤身。我把看到的这些事告诉你,是想对你说,你不必时刻拘谨逢迎,你本有张扬行事的底气。”
渠临叹口气,胸腔往下一耸,已然对不成形的桃色心思释然。
这也意味着,他会如流星一般,飞快在妙辞的人生里划过,此后再无踪影。
渠临弯腰俯身,与她平视。
“要记住,永远遵心行事。不需管旁人如何想,世情如何想。那些不过是过眼浮云,匆匆而散。心心意却是真的,切不可顾此失彼。”
他对妙辞许下祝福。随后,下山走远。
那道飒气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慢慢变成一个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阳光把妙辞的所在洒亮,她被晒得眯起眼,后知后觉意识到,有时一次随意的擦肩而过,其实是一次再难相见的隆重告别。
妙辞趴在阑干上继续看景。
从前她活得太过乖顺,一直压抑内心情绪,因此叛逆期来得格外晚。同龄人要做母亲时,她才想要使出坏脾气,不叛逆枉少年。她总比别人晚一步,总是更晚体会到离别的酸涩。
如今帘清成了婚,就连玉清都把婚期敲定。为妻为母者,自然围绕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