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
她虽是记不清,可几乎都能想到祖母从前是怎样同她说话的。
岑璠轻轻闭了眼,许久之后才睁开,恢复平静。
她带着目的来,对这个家里发生的冷暖事,本什么都不想知道。
可有些东西到底是甩不开。
“祖母她来这里,还种过甘蔗吗?”
黄珍“啊”了一声,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甘蔗买现成的就行啊,这里可是洛阳。”
“这样啊….”岑璠喃喃,靠在车上,又闭上了眼。
黄珍对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不满,可想到黄氏昨日到她房里的嘱咐,只嘴角抽了一下。
她四处看了看,目光凝在她的手上,“你的手好些了吗?”
“好多了。”岑璠敷衍道。
黄珍看了看那道疤,有些怀疑,“还是挺疼的吧…..”
这么大个窟窿捅在手心里,应该是要哭的吧。
盼着岑璠能再多说几句有人情味的话,谁知却只等来一句,“还好吧。”
黄珍嗫嚅了两句,而后便掀开车幔去看窗外。
两人便是这么相安无事到了虞家的坟冢前。
珝儿将坟前的灰叶扫了出来,再由虞佑柏插了柳枝,摆好膰肉供果,还有祖父母生前喜欢吃的包点,在香炉中点香,坟前洒上酒,
能做的都做全了,虞佑柏领着一家人磕头,挂上纸钱,同两个老人念叨了一会儿家里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岑璠伤了手,特意提了她。
“如今璠儿也回家了,你们可以尽管安心,在那边吃好喝好,保佑家里平安顺遂啊。”
说完,虞佑柏招呼她到前面来磕个头。
岑璠上前,实实在在拜了拜,心里倒没想着什么保佑家里的话,说的是句对不起。
她是回来了,可有她在的话,这个家怕是不能安生。
祭拜过后,几人便坐上马车,朝着城内而去。
到了家门口,虞佑柏才同她说起,清明家里人要去宫中的事。
虞佑柏才升任,难得争取来一次去宫中赴宴,定是格外重视,却独独瞒着她一个人。
岑璠知道为什么,以自己在这里的身份,瞒着她倒也说得过去。
可下一句话却是让岑璠有些意外。
“你妹妹尚未出阁,我想了想,这次还是璠儿跟着一起去吧。”
珝儿在一旁应和,刚从车上下来的黄珍却急红了眼,直喊凭什么。
这着实打了岑璠一个措手不及,耳边接连不断的吵闹声,她来不及细想,暂且答应下来。
回到屋内,岑璠关了门同乳娘说起此事,“乳娘可有听说虞家要去赴宴的事?”
乳娘摇头道:“老奴没有听说过呀…”
岑璠抿了抿唇,愈发觉得古怪。
乳娘却觉得没什么不妥,“老奴觉得,姑娘不若就跟着去一趟,说不准能见到宫里那位皇后呢。”
岑璠也是想到这点才答应。
她能接触到皇后几乎是不可能,眼下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
自来了洛阳,岑璠没有怎么去过内城,更别说皇宫这种地方。
宫里这场宴会,说到底只是因为皇后在寒食节前的一天,眼前忽然出了一群神仙,那神仙坐在流水宴间,说的是五谷丰登之事。
当今皇帝虽是尊佛,可对鬼怪神仙倒也并非全然不信,皇后将此事禀上时,皇帝大悦,赏了一尊沉香木观音不说,还允皇后在宫里办一场春日宴。
至于皇后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又有多荒谬,还真没有人去计较。
皇帝想办,闭着眼睛说办就行。
这场宴席,说到底是为那些风流神仙所办,请来的也都是些文人雅士。
她的父亲当年也是这群人之中的翘楚,也难怪他一个太常丞,这次能参加宫里的席面。
宫道之上,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