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闹着就要那些东西,咱们也总不能真当着柳家人的面把东西要回来吧?”
槿儿却没被说动,剜了一眼,“这院里这么大阵仗,主院的人若真想管,早该来人了,何必等到院子搬空了,再叫回去训斥...”
珝儿一时哑口无言,好在岑璠及时叫了槿儿。
“咱们待会儿出门,找些好点的木匠,把该置办的东西置办了。”
乳娘打开箱子,拿了两块银子,狠狠拍了拍槿儿,“少说两句!”
槿儿嘴一鼓,“知道了…”
珝儿眼尖地看见了箱子里的银子,不由自主上前几步,“阿姊,这么多银子是哪儿来的啊?”
乳娘笑呵呵地答:“这些都是姑娘自己...”
“这些都是外祖父留下的。”岑璠接道。
珝儿盯着明晃晃的银子,合不拢嘴,难以置信,“都是给阿姊的?”
“算是吧……”
珝儿一下来了精神,走到箱子前,俯身去看箱子里的银子,咧开嘴,“如此甚好!就算三妹把东西都搬走也不用担心了!”
岑璠淡淡笑了笑,并不怎么高兴,槿儿反驳道:“公子此言差矣,他们今日赶从咱们院子搬东西,明日可就敢来抢咱们的银子。”
珝儿不以为然,“三妹才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任性了些而已,母亲也训斥过了,还说要给咱们搬些东西呢!”
槿儿刚才便觉得不对,如今听来,自家公子竟是帮着黄氏说话…
经过昨晚,岑璠已经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只说道:“不必他们再给。”
珝儿这下彻底愣住,盯着满箱的银子,嘴角抽了抽。
挪步回到岑璠身边,声音放轻,“阿姊这么多银子,真的都是外祖父给的啊?”
岑璠听出些别的意味,直接问道:“珝儿想问什么?”
珝儿不曾想她听了出来,摸了摸脖子,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也没什么…就是…其实父亲给我们几个的月银不多,可我再过一两年都该成家了…”
岑璠眉微蹙,静静看着他。
珝儿扯开嘴角,笑得有些窘迫,“近些天南边还传来了喝茶用的盏,阿姊回来我没来得及置办什么,我想着给阿姊挑几盏,顺道再买些书回来。”
岑璠眼神微动,而后便叫槿儿拿了银子来。
珝儿站正了些。
岑璠摊开手,道:“阿姊不需要这些,这银子你拿去用便是,你想着多读些书,阿姊就已经很欢喜了。”
这世道虽什么都是世家说的算,可究其根本,世家本也兴自圣贤英雄。若真有本事,即使在乱世依旧能闻名天下。
珝儿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冲她一笑,“阿姊真好!屋里被搬走的东西,我会找人赶紧补齐。”
他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道:“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阿姊若还需要置办新物件,我带着苏媪她们去大市吧。”
“也好。”岑璠眼角显出几分笑意,还想问什么,却见珝儿出了房门。
她收了话音,抿了抿唇。
槿儿走到她身边,看着珝儿离去的背影,“姑娘觉不觉得,咱们公子在帮着黄氏…”
岑璠未答,他们分别了七年,她不想重提旧事,也不想再像昨晚一样,挑起他对黄氏的仇恨。
除了父亲,她的至亲只有这一个弟弟了,母亲临终时让她报仇,便只有她一个人就好。
报完仇,对她来说也算解脱……
*
郑伊湄被关了好几日,郑峋本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自己想通了过来认错。
可接连几日,郑伊湄都未曾人过一句错,甚至在老管事来时带了话,说若不将玉佩还给她,便自己去问晋王要。
父女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见谁,最后竟是郑书桦亲自推开了她的屋门。
郑伊湄正临摹一幅字帖,抬头看见他,放下笔起身,走到他面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