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苒快速起身,看向盛淮屿的同时很抱歉地开口:“对不起,是我忘了,你还没吃饭。我这就去买点吃的。”
盛淮屿看着她,有点想说什么,但这时接到了旁边女医生不太明显的一个眼神,又闭住了口。
“不用着急。”他道,“我没有特别饿。”
祝苒点点头,然后出了病房,带着些焦急的脚步声回响在安静的走廊里,很快远了动静。
也就在这时,病房里仅剩的两人诡异地对视一秒,随即,盛淮屿干咳一声,先移开了眼。
“谢谢啊,姐。”
他不怎么自然地开口。
女医生此时终于摘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清冷绝艳的脸颊,美是极美的,只眼神淡漠无波,硬是将面容上过盛的艳色压了下去,给人一股不敢接近的感觉。
她的五官与盛淮屿有将近四分相似,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她正是与盛淮屿一胎双生的同岁亲二姐,盛妍。
盛妍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缓慢吐出一句话来:“这太胡来了。我绝对不会再帮你第二次。”
盛淮屿身形一顿,接着又是欲盖弥彰地干咳。
时间倒回到祝苒几人刚刚到达医院的时候。
祝苒去挂号,只陶金金在后面搀着盛淮屿。趁着这空隙里,盛淮屿提出先去趟洗手间。
一个人艰难地跳进洗手间后,盛淮屿立刻给在医院实习工作的亲姐盛妍发消息,让她陪自己演一出戏。
右臂的确是摔得很疼,十有八九是骨折了,但左腿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怕之后的计划不成功,所以盛淮屿干脆让盛妍把自己说成右臂和左腿都很严重的样子。
想到被完全蒙在鼓里的祝苒,盛淮屿有一丝小小的心虚。
盛妍等他干咳够了,很快又道:“打石膏的感觉会很不舒服,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他倒是不在乎。
盛淮屿懒懒“嗯”一声,无所谓地道:“我知道,没事。”
见他这样不重视的态度,盛妍又是很轻地蹙下眉。几秒后,她想到什么,试探着问:“刚才那个女生,就是你之前一直喜欢的人?”
也是这次让你费尽心机做出这场戏的人?
“之前去掉。”
盛淮屿纠正她,语气很坦率,一点也不屑于掩藏自己的心意,“一直喜欢是对的。”
盛妍默一秒,不太能接受自家弟弟这样的厚脸皮。
“要追人的话态度要好,要真诚,”想了想,盛妍还是开口,“撒谎或许能暂时走上捷径,但如果真的想和人好好在一起,你这样不行。”
这话一落,盛淮屿顿时没了刚才满不在乎、懒散轻佻的模样。
“我知道。”
沉默很久,他才出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又有些艰涩,“但她老躲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深山猛兽似的。我能怎么做啊?”
“我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借着这次受伤的机会,希望她能多往我身上放些注意力,不要再总躲着我罢了。”
低哑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盛淮屿一向笔直坚挺的脊背此刻微微垮了下来,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打在他身后的白墙上,留下一道清晰晦暗的剪影,更添几分寂寥。
一向顺风顺水,散漫无拘的弟弟,如今为情所困,成了这般颓丧的模样。
盛妍看着他,心情复杂,也就在此时,某个和自家弟弟经历和性格别无二致的人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脑海。盛妍愣一下,随即淡了眉眼,不愿再想。
情绪被影响,盛妍对自家弟弟也没了刚才那些怜惜的情绪,冷漠道:“那你加油吧。我科室里还有事,先走了。等会儿我师兄会来帮你打石膏,我把你的情况都跟他说好了。”
“啊?你不帮我吗?”
“我是儿科医生。”
言外之意,不会打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