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反应过大,正想着如何圆谎,却见谢炳焕面带讥讽,霎时明白,自己这是被这个不太聪明的学生给诈了。
谢园僵着脸,半是恼羞半是假笑,“自从我娘生了重病,我这些日子也是反省了许多,这些年实在是没有做好一个先生,经常因为不忍学生受罚,而帮学生向她们的长辈隐瞒,实际上却荒废了她们的学业,造了大孽。”她嘴上说着孝心眼神却十分漠然,赤裸裸地威胁道:“老母病重,定是晚辈犯了过错,遭受天谴。再过几日母亲还不好转,我定然要弥补之前作下的孽!”此时,迟钝如谢传玉也明白大事不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告家长了?
“诶不是,"谢传玉尔康手姿势,昨天还向上天许愿用百斤肥肉换一百只霸王蛐蛐的她道,“先生,圣人不是说对鬼神敬而远之吗,您别迷信啊!”
不得了,不得了,看把孩子急得都学会引用《论语》了。
谢炳焕眯了眯眼,这是狗急跳墙了啊。但她承认,谢园的威胁相当有力度。
这是个尊师重道的社会,老师不但对学生有绝对的压制,还很有舆论优势。
谢炳焕就听说前年城南有先生体罚弟子跪雪地,结果次日该弟子生生被冻死,可最后由于这位先生出于"管教心切”,只判了罚银十两。
面对前科累累的谢炳焕,和"悔(毁)人不倦”的谢园,谢华会选择相信谁,不言而喻。
谢炳焕看向谢园,她脸上没有一点被戳破的羞耻,只有笃定她一定会屈服的儒雅微笑。
“是吗?"谢炳焕也笑了,却是那种不屑一顾的嗤笑,“先生这么有孝心,神佛一定会看在您的份上,让您替母受罪。”
谢园闻言,脸上的笑容褪去,转变为十分难看的铁青色。
比起要挟普通学生,要挟谢炳焕和谢传玉的风险要大得多,但她实在没钱,又抓心挠肝想去赌坊将输的钱赢回来,不得已只得出此下策。
她只想要钱,没想真的和金陵侯的妹妹和女儿过不去,所以哪怕不堪的一面被谢炳焕贴脸踩着,也能忍着怒气道:
“二小姐年少意气用事谢某也能理解,还望你也能体谅某的不易,我再给你三天考虑时间,实在不行谢某也只能忏悔罪过。”
说完,她甩袖离开。
“小姑,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要你考虑什么啊?"谢传玉扯了扯谢炳焕的袖子,全程除了告家长触发她的敏感点,她都听得云里雾里。
“笨,"谢炳焕弹了弹她的大脑门,淡淡道:“就是不给钱,就告家长的意思。”
挑战老师道义上的权威,这算是一个高难副本不过危险从来和机遇伴随。
谢华一直对谢炳焕管教严格,哪怕成亲之后,也将她捏在手里,不让她自由行事。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她对谢炳焕行事荒唐的印象太过深刻。
如果谢园到谢华那里泼脏水,谢华信了且要罚她,接着再证明谢炳焕是被冤枉的,谢华就算表面再放不下长辈的面子,心里也会对她愧疚,反思从前是不是也冤枉了谢炳焕。
这一反思,她们就或多或少不得不对她改观,不仅能换掉谢园,她从此做事也可以不受限制。
计划不错,可困难的是,这个世界又没有录音笔,录像机。谢炳焕该怎么证明谢园为了钱财来嫁祸她呢。思考了一路,谢炳焕选择性忽略了身旁在“无耻”和“要不咱们还是君子报仇”之间反复横跳的谢传玉。她还只是个虚岁十三的小姑娘,害怕长辈责罚很正常。回到家,谢炳焕还记得要安抚崔暗梅少男心的事,给他买了形状好看味道也不错的南瓜酥。
在院外,她就听到一阵如名佩环的琴音,只是这曲子似乎一段段的,而不是整首,像是没想好要弹什么合适。谢炳焕见他专注,起了捉弄之心,悄悄绕到他背后,忽地拍了下他的肩:“我回来啦!”
可是崔暗梅却没有一点吃惊之态。
他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