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萸想了许多,既然曹壬的旧疾现下暂时无法根治,那她就想尽办法换着花样的弥补他童年失去的乐趣,好歹心理健康可以缓解身体上的病痛。
一旁的木槿心里想着今日君期公子手把手教女郎君写字的画面,虽说女郎君如今还小,但君期公子非女郎君血亲,她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看到陆萸那双充满斗志的眼,她到嘴边的又话咽了下去。
过了几日,天气不再湿冷,陆萸又继续练习起马术。
如今的她可以不用陆纯牵着缰绳,就能自己绕着马场练习了。
她无数次庆幸此时的江东已经从胡人那里学来了马镫,不然没有马镫的马,她再有毅力也未必学得好。
这日下午,陆纯在马场旁监督陆萸跑马。见好友朱慎牵着马过来,二人相互见礼后,陆纯喊停了陆萸。
毕竟马场是朱家的,陆萸还未正式向朱慎表达过谢意。
她小心的打马至二人面前停下,翻身下马,然后学着男子对着朱慎抱拳道:“朱公将宝地借给我,我却一直未曾拜谢于您,待习好骑术,小女子定亲自为您点茶作谢。”
这是朱慎第一次近距离看陆家小女郎,他迅速在脑中回想了一圈家里那些妹妹,没一个像她的。
她虽身着骑马装,头发也似男子一般束起,却不似五大三粗的儿郎。
她的脸圆圆的,婴儿肥还未褪去,两颊漂亮的梨涡,哪怕不笑,看着也非常讨喜。
方才利落的翻身下马,男子的洒脱和女子的柔韧出奇协调的出现在她身上,却又不显得矛盾。
他微微一笑,回礼:“季真(陆纯表字)是我好友,你无需客气,若练马时候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提即可。”
“多谢朱公子慷慨”陆萸又回礼。
眼前的朱慎,陆萸去年端午在南安王府斗草的时候见过。
大魏每年都有斗百草的习俗,斗草的场地不限制,每年轮流着去各个世家的豪宅举办,因去年南安王一家刚搬来建业,就把斗草的场地选在了那里。
在陆萸以前的认知里,斗草只是斗百草,这里却玩出了更多花样,女子之间斗的是百草的艳丽,然后根据百草名字选主题对对子,男子则有文斗和武斗,文斗是选一株草为题,斗文笔,比诗赋。
武斗是根据草药选马术或箭术,去年选的是箭术,朱慎拿了头筹。
如今民风开放,朱慎那极具爆发力的一箭,射落了多少围观少女的欢呼声,手帕香囊一股脑的从看台扔了下去。
陆萸不再和他客套,重新上马练习去了。
朱慎笑道:“你这妹妹,当真有趣,我之前还以为她坚持不了几天。”
“那是,不看是谁的妹妹”陆纯得意道。
四月的天开始炎热,又值正午,阳光直照下来,影子全在脚底下畏热似的缩着,可马场中的女孩一圈一圈的练习着。
朱慎想起家里那些每日出门皆要撑伞的妹妹,难道她不怕被晒黑吗?
陆萸强身健体的计划如预期进行着,本还想习箭术,但拉了几次陆纯幼时练习用的弓,竟然纹丝不动,她便放弃了,看来只能专心学一样了。
她现在除了在学堂学习陆氏家学,还得抽空练马术和字,变得非常忙碌。
那日上巳后,曹壬让江澈送了几本字贴过来,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都是简单易写的字。
陆萸看出那是曹壬的字,笔墨还很新,为了教好这根朽木,他比她还要上心。
许是因为有他手把手教了一天,陆萸突然摸准了门道,写的字越来越正常了,虽然离字帖的上的字还差很远,但比之前那些四肢分家的字已经好太多了。
时间就在陆萸骑马和练字的时光里匆匆而过,又是一年四月。
安和八年,初夏时节,一蓬又一蓬的草木花团锦簇。
这日课堂上,夫子破天荒地对陆萸的进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