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病号压到了铁门边,都要出来放风。
在主楼三层以下的病患都是有自理能力的轻度患者,他们都在康复的途中,也没有什么暴力因子。
但这次,一个中年男人闹事,他没有按时吃药,此刻被禁止放风就有点暴躁。慕骄阳脚步一顿,说:“你先到后院的睡莲池边等我们。我和甜甜先去安抚病患。”
“好。”章消玉乖乖地答应了,慢慢走到睡莲池边,心想还是上次遇见的金银花爷爷和白睡莲小姐姐有趣。
她依靠着睡莲池而站,月色溶溶,倒映在湖水上,一朵白睡莲于月夜下盛放,漂亮得不下思议。
“走进来!”
“到我身边来。”
忽然,一声淡淡的,恬静的嗓音透过水面,浮了出来。吓了章消玉一大跳。
她才发现,湖水里倒映着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清秀内敛,一对狭长凤眼透出清澈的寒光,如能洞识一切。
“你是谁?”章消玉听见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男人笑了,唇畔笑纹深深:“一个可怜人。”
“你相信,人的思想是可传递的吗?”男人忽然问。
章消玉蓦地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当人与人的思维产生共振,就是脑波频率相连通时,思想可以通过你和我之间传递。是无形的,但你接收得到。”男人的声音通透,宁和,如溪流,带着一股舒适的安抚,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从她的后脑勺一直顺下来,一下一下。
男人又说:“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使我们相联系。”
章消玉身体震了一下!
脑海里出现的是,文安伦!
一个男人!
她看向他,中年男人微微笑了,清亮的眼睛和翘起的唇角,都告诉了她,是文安伦。
忍不住地,她问:“你叫什么?”
“名字并不重要。”他说。
忽然,他道:“开启。”
“开启?”她问了一句,觉得名字怪怪的。
“连开启。”他说,“我的名字,开启。开启一切,一切的发生离不开‘开启’这个机括不是吗?”
“嗯?”她挑了挑眉。
“就像心理学上的‘心锚’,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心锚,埋下它,开启它。”他的嗓音舒服得令人想睡觉。
她只听见他说,“记住了,我给你的心锚、和机括,就是‘开启’。”
她整个人茫然,不知置身何处,一双原本清亮的眼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还说了许多、许多,可是她脑子迷迷糊糊,好像“嗯嗯哦哦”地答应了他什么,但又记不起了。
“你在干什么?”慕骄阳快步走了过来。
章消玉呼吸一窒,垂眸去看,那个男人消失于湖底。
是了,她怎么可能听见他声音呢!
刚才,他一直在做的只是口型,缓慢的,一字一句,慢慢地做着口型,她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他为她铺设的幻觉圈套,如同催眠。
“那个人?”章消玉张了张口,就连说话都感困难。
慕骄阳一顿,眼神变得犀利:“下次看见他马上离开。他是极度危险变态分子。他很擅长于对人的精神控制,所以被关押在地牢里。进行绝对的隔绝。”
他转身,往属于他的办公楼走去。
章消玉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4
夏海第一精神研究所,是带科研性质的研究所,并不仅仅是精神病院。每天都有医生在做不同的实验项目,且还关押有精神型变态的重犯,所以处处都是监控设备。
章消玉问他,“那些精神变态重犯,也是研究对象?”
“当然。”慕骄阳答:“放他们在研究所里,是为了判研他们的行为模式,重点是在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