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是个什么成的精?”
裴萝抚着下巴,不假思索:“孔雀。”
“为什么会是孔雀?你不说清楚,我回去可告诉姐夫!”
裴萝:……
小狗也就算了,连阿狸都给勾走了,裴云庭这功夫,竟都到这地步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不能轻易放过!
“因为……他臭美。”她回道。
裴云庭是一只大孔雀,裴萝深信不疑。
有关疫后之事处理妥当,就该走了。离开前夜,凌遇办了一桌简单的宴席送行,诸人齐齐上桌。
清退无关外人,凌遇对萧止举起杯敬酒,禁不住又流下两行热泪来。
萧止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朕当年见你,你可不是这样子,怎么动不动就哭,这是老了?”
凌遇:“……”
泪流的更凶了。
“皇上说笑了,四十岁怎么能算老?不老不老,可谓是正直壮年!”邢守心笑着打趣,“大晏可少不了凌大人这样的官员!多多益善!将来只愿皇上手下能越来越多才是!”
萧止并没有黑脸,笑着默许。
言谈之间,裴萝亦不多话,只安坐在一旁看着桌上的人。不经意对上萧止的目光,浅浅一笑,端起酒杯冲他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余光里萧止笑意扩大。
他珍重地摩挲手中酒杯,仰头喝下,目光里多了几分晶莹醉意。
微微敛目,尽数掩藏。
第二日,天气很好,碧宇晴空,一两朵丝绒似的白云飘荡,变幻各种形状。
萧止像来时一样,黑色斗篷半覆面庞,立于已拆除的围挡旧址上,回头看着整齐空荡的街道。
“诸位稍等!”一个声音响起。
百姓们从街角钻出,立于街头,对裴萝一行人无比尊敬地行大礼:“谢皇上,谢齐王妃殿下,谢两位太医,诸位舍身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一路好走!”
声音参差不齐,久久不息。
满街人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凌遇忍不住擦眼角。
眼前的百姓人数比裴萝刚来时少了约一半,这一半会继续好好地活。
刚想上马,一个粉色的小身影从人群里跑出来,被一双手抓住不许她再往前。
“仙女姐姐,阿狸哥哥!”珠珠哭着扭来扭去,想挣脱母亲的手。
阿狸缓步过去,蹲在珠珠面前,与她齐平,温声说道:“阿狸哥哥要去办正事了,不仅要守护好珠珠的家,还要守护好所有人的家,所以必须得离开一阵子,珠珠不哭了,要听娘亲的话,好吗?”
嗓音微哑,带着少年独有的温柔,听的人心跟着软下来。
“阿狸哥哥,还会再回来吗?”小家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会。”阿狸对她微笑,“珠珠听娘亲的话,阿狸哥哥一定会回来看你。”
“拉勾!”
阿狸伸手,勾住珠珠的手指:“好,拉勾。”
白云拉长变成兔子,几人跨上马,在百姓们的目送之下离开泉水县,一路向着北方的玄雀城而去。
而玄雀城内却并不平静。
十日前,裴云庭发现宫中出现了异常。首先是皇上身体不适,早朝取消,他依例进宫去探望,萧止却自始至终避而不见。
再是皇后的态度,近来对皇上之事一派淡漠已是常态,今次却对他多了暧昧不明的意味。
“耐心点,他没事。”她只淡淡一笑,给他斟茶,“齐王殿下,请。”
喝了茶,裴云庭再去探清心殿,注意到了薛涛眼里划过的不易察觉的紧张和祈求,周遭不寻常的寂静和漂浮的浓重龙涎让他明白了,萧止不在宫中。
几乎是下意识,裴云庭就想到了皇上会去哪儿,烟川泽州,瘟疫严重之地,也是裴萝所在的地界。
那一瞬属实是哭笑不得,随意而来是怒气,那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