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唯一的一个他。
她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想弥补自己的遗憾,想继续走下去,研究医毒治病救人,想多看看他,跟这个世界的他有个可能,哪怕微乎其微……
不能跟你走了,王爷。
对不起。
面前的人在笑。
这么多年,他终于肯笑了,嘴角微扬,眼瞳便如弯弯的透亮的月,清澈见底,眼角高翘,染着衣服上的火红,温柔看着她。
手指一根根松开,每失去一丝触碰,心就痛上一分,直到勾连的小拇指也彻底分离,带起一层浅浅的水纹,裴萝睁开眼。
眼前是洒满月光的水面,一朵花在头顶荡来荡去。
不能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个仰身,手指破水,紧跟着钻出水面,鼻腔瞬间被新鲜的空气包围,猛烈咳起来。
眼泪汹涌落下,心却异常平静。
是该回去了。
湿淋淋地坐回石头上,已经中毒也就不再怕了,裴萝拿了纱网把花捞起来,放进背篓最上层,又取出水壶,灌了一壶泉水。
身体并无不适,才明白花有毒,而泉水就是解毒之法,相生相克,相克相生。
此泉水或许还有他用。
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带来的干衣服,准备休息片刻后返程。
回头看了一眼,水面已恢复澄澈平静,在方才掐断的地方,有一层水膜包裹。至少五十年,才会再有一朵牡丹面现世。
扭头离开。
没有了来时的重重负担,又因为已熟悉道路,裴萝走的很顺,天再次亮起来时,已经接近林子外围。
晨雾凝结在叶尖,啪嗒滴落在手上,砸开一朵水花,半截子裤腿都是湿的,粘在腿上,裴萝看到了自己的马,也看到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之下,有一人骑着马,踏过原野而来。
风吹起他宽阔的玫紫色衣袖,他的目光径直落在刚从树丛里钻出来的人身上,紧紧锁住。
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光下,带着光芒朝她越来越近,太过耀眼,以至于她只能看到一个不甚清晰的剪影。
裴萝站直脊背。
一粒光芒如种子般落于心里,逐渐盛大,照亮整个胸腔,驱散彻骨寒冷。
她缓缓露出一丝笑。
看到她的笑容的一瞬,心里所有的不安愤怒都不动声色烟消云散了,裴云庭行至近前,从马上跳下来。
裴萝注意到他眼睛有些发红,华贵的衣摆落在了草丛里,沾了露珠也不顾。
“王爷怎么来了?”
“接你。”他只道,仍是目不转睛。
她身后的背篓已经装满了,最上面是一朵眩目的金紫蕊芯大白花,想来是为了它而来。
而她红着眼一副很久没睡的样子,看起来疲惫却仍有神,迎着他的目光。
乘于马上,都没有话说,只有马儿安静地走着。日头升高,洒落温暖,裴萝望向眼前的人,分明他也是累的。
想必这一天两夜也不好过。
这已经不仅仅是无聊了。可他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她有记忆,他明明都不怎么认识她,她还是想不出来。
“王爷……在等我?”
裴云庭浅淡地“嗯”了一声。
“主人若是有难,我这做客人的总是不好再待下去。”他说,“再说,本王既是做了你相公,岂有不管之理?”
语气很轻松,理所当然。
裴萝不再说了。
如此……也好,便如此吧。
一前一后回到小院,迎面一个白袍小老头一根木手杖拦路,吹胡子又瞪眼:“下来!”
裴萝老实地下来,伸手挨打,低眉顺眼:“老师。”
“谁让你去的!”顾安平气的冒火,手杖还是没忍心落下来,敲在地上,苦口婆心道,“胆大包天,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
裴云庭把裴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