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容反驳。可她催着媛媛给吴王选妃,即便有太皇太后亲口所说允许几位亲王多留京城几年,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将来杨太妃和吴王便是一年半载也见不上一面,她竟然忍心如此。
媛媛身边仅有郑淑妃所出的鹦奴,非是亲生,养了不足一年尚且难舍难分,往往她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功夫都要急着回来看上一眼,便就不能体会杨太妃这份超然。
杨太妃如此,傅晨却有意军将女眷,又或许仅仅是少年的春心萌动。
若真如此,那便是媛媛多虑了。
无论如何,傅晨已开了口,媛媛不好再把礼部侍郎家的女郎配给他。
翌日得闲,媛媛去紫宸殿见傅祯,徐莹才从一方长案前起身。到底是成了宫妃,从前不通文墨,现如今也得好好学起来。她记得傅祯夸赞过皇后的字,因而她越发在写字上专心,每每见驾必要求傅祯教他,虽是疲惫,可日积月累,总会有所进步我,现如今她能写一笔不错的字了。
媛媛摇着团扇看她,她有些不自在,却不能不敬重,这时也不等宫人侍奉,她便亲手给媛媛奉了茶水,随后便在下首候着。
媛媛看她不走,只得说:“太液池上风光正好,游船赏莲最是怡人,徐宝林去看看吧。”
徐莹抬眼看傅祯,傅祯就道:“这是皇后的恩典。”
徐莹老大不情愿地起身告退。
媛媛这才说起为傅晨选妃一事,傅祯兴致颇高:“皇后属意哪家娘子?”
“妾没眼光,本是听说礼侍家的女郎颇有才情,便和二郎提上一句,谁料人家却说,上巳节时,在曲江池见过左金吾大将军家的女三公子。”
傅祯要送到嘴边的茶就停住了。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二郎进宫请安时说的。妾看他,很是中意那位女郎。”
傅祯放了茶盏,只说了句:“他出宫这几年,还真是见多识广了。”
这话没头没尾,偏是媛媛听懂了。可她隔三差五见杨太妃,指不定她哪日又提起来,倒像是她忽略了这事一般。因而想得傅祯一个准话。
她又说:“太母一向喜欢人多热闹,前头提到给二郎选妃,又说陛下看重手足,想多留几个兄弟在京居住几年。若是他们婚后仍居京城,那是太母慈爱,陛下恩典,只是这样一来,免不了会有御史谏言。”
傅祯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媛媛直接问:“陛下究竟舍不舍得让几个兄弟离京?”
这话问得犹如一句废话,可傅祯并没有出言贬损,而是回答得干脆:“舍不得。”
“是。”媛媛应道,“妾明白了。”
难得也有她体察上意之时,宫里宫外均能帮他周全,让她做皇后,那是太皇太后有眼光。
又过数日,傅晨满心欢喜地来到含凉殿,媛媛主动与他说起所托旧事:“并非陛下不肯玉成,实在是御史台个个皆是指天骂地的料子。”
傅晨听到这里拧了眉,心也突突跳得飞快。
“先帝只有你们几个儿女,你又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兄弟,陛下最是看重你,想着多留你在京城住上几年,却又怕成婚后不合祖制,被人指责,再生出风波来,那才不值。”媛媛看他的神采奕奕立马没了,又宽慰他,“你也不必急,我已着人打听过,她今年十三岁,想来一年之内也不会配人。待转过年,我再去求陛下,或许陛下顾念你一片真心,就成了。你看如何?”
傅晨离开的时候,果然失落,不过有了皇后的话,倒不至于失望。
他前脚才走,傅练便来了。
吴尚书教他写字,那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凡他写得不好,戒尺便打上去了,偶尔有戒尺不在手边之际,镇尺也没闲着。
傅练生气,也想争气,好在到含凉殿来,嫂嫂脾气好,指点他写字时比吴老头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要好上许多,更重要的是,嫂嫂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