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娘子身体有恙,阿郎正担心着她,两个人感情甚好,这道士不足为惧,不过两人感情的过客。说不定还能让他们俩的感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呀,你得准备准备迎接新喜啦!
陆笙此刻在屋内头晕目眩,这病来如山倒,明明昨日身体还好好的,今日就软绵绵的失了力气。
也不知道清淮阿兄那药也不知熬好了没?她让阿木凌与昂摩拿了菜先回去,今日元日,陪着病人都没心思看焰火,阿木凌那样期待焰火,陆笙不忍心叫小姑娘失望,所以极力劝。
又幸好淮哥哥嘴灵,一起说了几遍阿木凌和昂摩才安心,看二人相逢多话,也不再打扰。
听到门外的动静,陆笙对外喊了一句:“阿兄……”
她想问他是去费了什么周折,自己只是一事将成,心情懈怠之下身体情况才如山崩塌,只要好好修养很快就会没事的。
可来的人是崔息,他面色憔悴,衣衫乱翻。
陆笙生出一种单薄而稠密的尴尬,是感情与理智互相刮擦剩下的一片恍惚不清,陆笙闭了眼不去看他。
“夫人,我回来了。”崔息解下外罩的袍子,将寒气留在远一些的地方,一句话说出去眼尾有些发潮。
“崔郎一路风尘,辛苦。”陆笙头疼欲裂,太阳穴清晰地感知到血脉的跳动,这种一次次脉冲似得感受让人崩溃,无法休息。
崔息端持在前的手紧握着拳,看她这个样子,话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阿乐,药煮好了,快喝吧,喝完好生休息,阿兄陪着你。”阮清淮推开门,手里的药碗散发着苦涩的草本气味。
崔息语气淡淡地对他说:“内子的事情不劳道长操心,我自会好生照料。今日是元日,道长先行回去与家人团聚才好。”
“我与阿兄多年未见,就让他陪我说会儿闲话。”陆笙赶忙制止,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想问阮清淮。
阮清淮把药递给她,旁若无人地盯着陆笙仰头喝下,然后给她递上布巾又给她递上蜜饯,看她吃下眉头舒展后才回答:“肯请大人全阿乐心愿,我只留一个时辰便好。”
崔息看到陆笙单衣并算很不整齐,却不避着阮清淮,心里居然翻出一些莫名的嫉妒。
可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崔息还能驳斥什么?人家是阔别多年的兄妹,而自己呢?没有情感立场,也没有道义立场,他只好再看一眼眉头紧皱的陆笙,然后带着那点颓唐缓步离去。
崔息安慰自己谋划在人,成事在天,至少这一次于友人没有再添后悔,自己在她身边的时间还长,这似有若无的不快总会化解的。只是这一片心却寥寥,昂首看天色,不知是哪里的飞鸟在空中徘徊又去,待他伫立到肺腑冷彻时再定睛,天空却已失了飞鸟痕迹。
沈管事给他带了一件厚衣,又劝他:“阿郎,你得先沐浴才好,如今的样子好比那少水叶衰的兰草。加上娘子得了病,照料她的人必须精神,这样她也有盼头,不然两把衰草凑一块,她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崔息听了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秦厌等公子走后拍拍沈管事的肩说:“丰娘,你说得可大错特错,刚才我听啦!笙姐姐要那个道士陪,道士说他留一个时辰,阿郎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沈管事一听大喜,问秦厌:“果真如此?”
“自然,我撒谎做什么?!”
“那就对啦,这说明什么?说明娘子对阿郎做事不满意对不对?”沈莲丰扶一扶自己的钗,笑得胸有成竹。
“嗯,可不么!”
“不满说明什么,说明娘子对阿郎有期待呀!这道士能有阿郎与娘子相处得时间长?再说了,我对娘子可有数得很,娘子若真有私情,断不会如此!”沈管事很肯定,哪怕娘子对公子无情,也不会做那般事,她是个很讲信用的孩子,而两个人成夫妻,最要紧就是这两个字。
“那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