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陆笙道:“娘子,今夜啊要麻烦你做一道菜,我再让人捎个信,公子和秦厌也需做一道,一家人心齐全,同舟共济。”
陆笙笑着点头,心里想:崔息没有把出家的事情同沈管事说么?显然安宅成家在沈管事心里千斤重,可他却要四两拨千斤。
“娘子?你今晚要做什么?能多做些吗?想着给大伙儿分个喜庆。”沈管事忽然又走回来问她。
陆笙说:“不知道沈管事有没有听过乔迁喜蛋?”
“听过听过,我也正想做这个呢!只是全染红有些俗气,不知娘子有什么法子没?”沈管事很信她的本事。
“可以剪不同花样的纸,再往红料里浸透,往蛋上一贴便好,贴好揭下来,最后重复。”陆笙想了个法子。
“娘子这个法子好!我立刻去画花样,娘子也得画一个!以后也莫叫我什么沈管事,叫我丰娘就好。”沈管事对她女主人的身份尤其执着。
“好,丰娘。”陆笙不知道什么时候丰娘这样喜欢自己,难道是谢家那次的家宴传出什么话?好些天没集中听八卦了,消息都不灵通起来,以后须得好好想办法。
画花样陆笙不擅长,想了想随手画了个爱心,这个图案没有难度又很有温度。
还没有装门的厨间挤了很多人,大家都叫她“娘子”,又拿着喜蛋说她聪慧灵巧,听得陆笙的心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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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县衙内却并没有这样融洽的气氛,秦厌正在劝公子。
“公子,何必你亲自动手,我来就好!”
崔息摇摇头,他说:“不只是为此事,我须亲自动手。”
他说的事情是之前那一桩杀妻案,杀妻案固然分明,但后续的分家产却纷乱复杂,叫他们查了许久。那家没有孩子,所以凶手的亲族要连着被害者的嫁妆一起分,但哪有如此道理?嫁妆一贯是娘子自己的财务,况且又是这样的案子。
“杀鸡儆猴,我也得立一立威,你从前不是说过么?此处不是上京,没人听我的。”崔息语气淡淡的,但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秦厌看着他点头不再反驳,公子这个时候的姿态神情仿若从前那位,真是可惜让那人成了事。
“文书写完就回去吧,她们还在等我们呢。今日的事莫要多嘴说漏,只管开心就好。”崔息吩咐。
“那段侍郎的事……”秦厌摸摸额头,他不知道公子现在到底什么态度,所以有此一问。这些日子他频繁去州府不仅是为了复核行刑一事,更是为了打听公子的至交段习之,段习之从前是礼部侍郎,如今因公子到牵连贬谪南荒。
“不能说。”
想起段习之崔息眉头舒展了几分,还好友人没有身死,否则他退让的意义就如同笑话。
秦厌嘟囔一句:“都成亲了也不对笙姐姐说,公子也真是。”
崔息看他一眼,秦厌立刻逃也似得退出去。
“记得备车!”崔息对着他逃走的方向难得大声,不知怎么的,心里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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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院里,府里未来的模样又清晰一分。秦厌眼睛尖,他指着黄脸汉子手里的蛋问:“这是什么?怎么每个人都有一个鸡蛋,上面还印了什么红红的花纹。”
“这是沈管事发的,说沾沾喜气,我吃了五六个呢!”黄脸汉子满手的红,朝着秦厌比划。
秦厌回首时崔息已经先行一步,他“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赶过去,但愣是没赶上公子,明明看着他走得也没着急,和以往一样不疾不徐的,怎么一下就出去老远!
厨间里,陆笙正在做稻草扎肉,这肉已经扎好,现在正准备放到锅里去炖煮。
沈管事看到崔息走过来,连忙拉住她说:“来来来,和阿郎一起放,恩爱不疑,白首同心。”
陆笙还没反应过来,他带着室外的冷气站到自己身后,鼻息扑在耳后,手覆上来,指尖依旧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