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村内有人喊道:“不好了,他又跑了,快来人去追啊!”
顿时村里又熙熙攘攘吵闹起来,灯火渐渐亮起。
男童更加连滚带爬的在路上田间奔逃,一个趔趄整个人冲进了田边的泥沟里。
男童想爬起身,但手臂腿脚因为太瘦轻易就折断了,此刻动弹不得,便躺下气喘吁吁的仰面看着天上的明月,圆圆的一轮,逐渐被一片乌云遮住。
他闭上眼,眼角留下了眼泪。
忽然,一阵风吹过,空中带着一股竹叶混合着药草的香气。
男童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到沟渠上,一道白红交映的欣长身影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把金锁,一手垂落拿着玮帽,背后头侧那轮高空的圆月,此刻柔光刺目,映照出女子绝色冷艳的面容。
癸乖语气淡然的开口:“你可愿和我走?”
男童瞪着圆目,听着癸乖,许久坚定了眼神,用力点点头。
于是,癸乖飞身蹲在他身旁,朝他伸出一只手。
男童紧紧盯着癸乖的眼睛,看向她的手心,缓缓将自己骨瘦如柴的手放至其上。
癸乖弯起嘴角,浅浅一笑,
长袖一甩,将男童抱在怀中,飞身带他逃离了这个他死过数次的村落。
第二日,癸乖在一处城中客栈住下,
小厮送上来沐浴的水,癸乖正背坐在窗台旁喝着茶,
待小厮出门后,癸乖目光一瞥,看了眼浴桶,轻飘飘的开口:“洗吧,洗干净了才不引人注目。”
男童站在浴桶旁,抓着衣摆,扭捏着。
癸乖听不见动静,回头望去,有些不解。
“怎么了?”
男童垂着头,语气坚定:“你,出去。”
癸乖没有料想到如此状况,睁大眼睛,愣住。
随后打量一眼男童,
也不过是个小毛孩子,便已经知道男女有别害羞了?
于是,便放下茶盅,起身,拿起玮帽走向房门:“我下去买些饭菜。”
许久后,癸乖拎着食盒打开门,
房间内,男童已经穿上了新买的衣衫,正低着头系着腰带,露出的手臂脖子上满是各种伤疤痕迹。新旧交替。
头发还滴着水,披散在身上。
癸乖放下食盒,拿起细葛布走过去,
男童见她回来了,立马端正神色站姿,见癸乖径直走向自己,略显慌张的向后退了俩步。
癸乖抬头将细葛布搭在他的头顶,盖住了他的整个脑袋,双手开始揉搓。
男童快速退后一大步,顶着宛若鸡窝杂乱的头发,惊慌不解地看着癸乖。
磕磕巴巴的问:“你,干什么?”
癸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手里的细葛布,再看回去:“擦头发。”
男童听后,敛下神色,抿紧唇瓣,上前接过癸乖手里的细葛布,不自在的道:“我自己来吧。”
癸乖见他熟练的照顾自己,也乐得自在,又坐回窗台边,继续饮茶。
待男童收拾好自己,坐到桌边吃起饭菜时,癸乖看向窗外,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有名字吗?”
男童手一顿,恢复如常:“砂咒”
癸乖:“几岁了?”
砂咒:“十六。”
癸乖摇着茶盅,念念叨:“十六了……那确实太瘦了,多吃些。”
砂咒闷着头继续吃着饭菜,不吱声。
考虑到砂咒实在太瘦,一身骨架恐经不起和自己赶路奔波,癸乖也是不忍心看着这样瘦弱的小身板跟在后旁受罪,
于是,便决定在城中再留住三日。
入夜,街上人群热闹起来,楼上房间内都能清楚的听到楼下摊贩吵嚷吆喝声。
癸乖手指轻点着桌面,思虑一下便起身,走去拿起玮帽。
砂咒坐在窗边,见她动作,立马站起身,略带不安的问:“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