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乐评人都说她是女巫呢,这小酒馆成了有去无回的黑店。
唱了一小段,明蔚从光里跑出来,回到苏衍身边:“反正如果我自己能随意改的话,我大概会这么改。”
苏衍客观地说:“你这么改,爱听原版的都得闹起来。”
明蔚知道他说得没错,撇了下嘴。
唱也唱了,心也谈了,散步活动差不多可以结束。往回走快到酒店时,明蔚忽而察觉哪里不对,摸了下耳垂,发现耳环掉了一只,大约刚才跑动时飞出去的。
跟苏衍说了一声后,苏衍想带她转身回去找,明蔚不想耽搁苏衍休息,说她知道大概在哪,刚才唱的时候稍微有感觉,以为是头发撩到耳朵之类。
十点没到,算不上很晚,酒店附近治安稳定,苏衍又有节目组和Yvonne的联系方式,让她记得回来后发个消息报平安,便回了酒店。
明蔚很快跑回去,在方才那盏路灯附近搜寻,忽然听到有男声问:“是不是东西掉了?”
这声音太熟悉,吓得她灵魂都快出窍。
这段路荒无人烟,沿街的店铺全都打烊休息,路灯只照马路,不照路边,沈遐一袭黑衣,在街边的店铺屋檐下不知道站了多久,她一直没发现。
他向她摊开掌心,手上静静置放着她遗失的那枚耳环。
明蔚恍惚觉得这场景熟悉,随即想起,在巴塞罗那的时候也是相仿的动作,她嫌耳环针粗,戳得太痛,交给他暂时保管。
正巧就是这一枚。
沈遐站在原地等她来取,低垂着眼睛,看不清楚表情,额发在夜风和呼吸中轻微地摇动。
明蔚走近几步,先问他:“你怎么在这?”
沈遐低声说:“出来走走。”
话音很含糊,明蔚判断他沾了酒。
他站的位置恰好避过光线,轮廓隐在阴翳中,原本清澈浅淡的眼像暗色的潮解玻璃,掺杂着荧光矿物黏腻地流动。
“喝酒了?”
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一点。”
和沈谦一起去的一个应酬,局上的人太多,一圈圈敬下来就喝不少。包厢里其他人都抽烟,烟味和酒气熏得他脑袋一阵阵的疼,回酒店后还是不舒服,索性出来吹风,听到明蔚和苏衍的交谈声时,默默移到了暗处角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理,明明是自己先散步到此处,大大方方撞上就打个招呼好了,鬼使神差地躲在旁边听人墙角。
其实半句话也没听到,那两人话声轻,离得又不近,只望见明蔚在路灯下给苏衍唱了歌。
转圈的时候,单个耳环飞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他的脚边。沈遐一惊,但那两人丝毫未察觉,有说有笑地并肩往回走了。
灯将一双影子拖曳出长长的尾,挑衅一般在他眼前从容地荡游。
戴着和他一起买的耳环,对苏衍笑,和苏衍亲密地说话,给苏衍唱歌,与苏衍一起在夜里散步。
白天的时候,似乎收了苏衍的花,粉白蓝的配色,一看就知蓝色的部分是绣球。
他家花园里种了一院子的绣球,还没看够?
和姜行云关系也好得不一般,能被媒体拍到一起去吃早饭,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去找的她。
沈遐原先不想沾酒,饭局上一旦松了口就没有尽头,但他找不到宣泄的办法,到最后反而是借着别人敬酒的机会,自愿喝了一杯又一杯。本以为酒精能麻痹住一部分感知,看到她时才发现大错特错,不快的感觉更加强烈。
原先持续伴随明蔚出现的钝痛忽然间长出爪牙,有了形状,刀片般一道道划出鲜血淋漓的伤口。皮肉被劈开的痛楚反而让沈遐隐隐感到快意,始终蒙蔽在眼前的那道青色雾霭在生根发芽的痛感里逐步挥散,再进一步,他就能看清那疼痛的来源。
明蔚走近一步,伸手从他手心拿到耳环。沈遐突然合拢手掌,捏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