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雷钧,斗胆御前献艺,博君一诺。”她顿了顿,小声说,“臣明白,臣所求的乃是不情之请……
“然臣有闻,一向年光有限身,不如怜取眼前人*……”她眨巴着双眼,满脸的委屈。
他一惊,好一招以退为进!
她将他架上如此高位,他再硬心肠拒绝,岂非显得不近人情?
“同是人也,则同是心性。”佐雅泽妥协了,“这样吧,待朕复朝,你我殿前再议此事。”
他倾过身子,凝视女使者的眼眸。
“届时早朝之上,若群臣攻讦,朕不会救你。”
“谢圣上恩典!”
*
罗黛兴高采烈地回到卢府,第一时间同副使卢延卡分享这个好消息,并坐下来给琉主写信汇报。
恩津在旁侍弄笔墨,几度欲言又止。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问,皇帝宁肯推迟质子回国的日期,也不同意放归帝姬,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她慢条斯理道,“任何不清不楚的事儿,从钱上看就清楚了。”
她手上不停,落款、盖章、封口,又在信封上粘贴三根鸟羽,表示急递,交付于他。
侍卫恍然大悟:“皇帝想扣住行露殿下,漫天要价?”他接过羽书,摇头嘟哝道,“这可由不得他一人说了算呀!
“哪怕他站着要钱,也得看我们陛下给不给……”他迈出房门,找府中信差快马送信去了。
罗黛亦作此想,然后,愉快地拆开翡丽、桑丘寄来的信读起来。
诚如所料,希达托家族的族长相当不满翡丽的私婚,几欲将之从族谱里除名,直到听说哈萨图帝姬为婚礼的证婚人,才勉强罢休。
罗睺琉主也默许了这桩婚事,她得以保留贵族头衔,和桑丘的结合从此正式受到帝国法律的认可及保护。
但她被要求辞去宫廷女官一职,并且不得带走、支配或者同丈夫分享自己婚前所有的任何财产。
于是,她搬到哈萨图城郊做起了庄园主,专心打理桑丘手头的田庄,他则自请出任外城治安辅助官,这样就可以抽出更多时间陪伴她了。
至于应许总督巴兹之子哲克,他被破格提拔为财务官,参与负责国家金库的日常管理工作,任职期限是一年——传统上,担任这一职务的人需要在军中服役十年以上。
琉主一方面留用哲克,对在白怀因战牺牲的军人的家属发放抚恤金;一方面以哲克为突破口,顺藤摸瓜调查巴兹跟沙匪首领黑蝎的内外勾结情况。
翡丽在信中积极地猜想,一切能够往好的方向发展,全然基于琉主尊重帝姬的缘故。
罗黛不否认,王叔一贯纵容她的任性,其中既有受亡兄托孤之重,也有叔侄本身的亲情在。
毕竟整个哈萨图皇室,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
她提笔给翡丽回信,简单分享自己的近况。
俄而,恩津完成任务回来了,还顺便上街给主人买了一大包果子。
“大人,您尝尝我给您精选的口味!这个梨条,这个桃圈,这个月亮巴,还有这个越梅蜜饯,都可甜可甜啦!”
他兴冲冲地说道,“往后皇帝再召您入宫喝苦茶,小的我提前替您备一些清口。”
她失笑:“怎么,隆朝偌大的皇宫里,只有苦茶,没有甘味?”
“好像还真没有?”他挠挠头,“隆茶嘛,差不多都是这个味儿,您要是不习惯,不妨搁点糖。”
“罢了,苦茶加糖,其苦之量如故,无非是聊胜于无糖*,左右都在自欺欺人。”
怕苦的罗黛拈了枚果子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多好吃。
“这隆人好生奇怪,渴了该大口喝水,闷了该大口吃酒……茶有什么用?有什么好?若说苦味儿提神,怎地不生啃苦瓜?”
“据说隆人原本也是不嗜茶的,茶风之炽盛的源头,归功于当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