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壮志,如何实现*!
“阿爹这么做,应该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等我找机会见到阿爹,自有转圜的办法。”
这时兵卒送来饭菜,佐雅弘瞟去一眼,大为光火:“怎的一大半是素菜,连点荤腥都不见?国家拨了多少军饷养着你们,就是拿来肆意克扣的么?”
那兵卒往桌上搁下饭菜,一言不发退出军帐。
佐雅弘无奈,只得边发牢骚,边将就着青菜叶子扒拉白米饭:“娘的,酒都没有……”
用完膳,兵卒撤走碗筷,帐外又没了动静。
素日里威风八面的昌王百无聊赖,头枕双手靠在榻上,盘算着:即便父皇身体欠佳,亦有各路将帅坐镇,个个官位军衔远高于老十三,如何偌大的个军营,偏偏听任老十三一手遮天?
郑天立又在干吗,有没有摆脱李奕来救我?……
想起天象昭示的金星守毕宿,佐雅弘又焦虑又愁闷,兼身心困顿乏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四下里一片漆黑,气得他直叫嚷。
然而始终无人应声,更无人掌灯。
“黑灯瞎火的,啥也做不了!这个老十三,准备活活地逼死我不是!我偏不!”
意识到佐雅泽意图在精神上击垮自己,佐雅弘于密不透风的黑暗当中练习拳法、追忆往事、引亢高歌、翩翩起舞,借此对抗空虚。
外头监视昌王的士兵一忍再忍,还是不敢擅离职守,跑去向方照投诉他深夜扰民。
佐雅弘在帐子里折腾,犹不忘自我加油打气:“老十三狡诈如斯,绝不会对我置之不理,我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耐心等待与之对峙的时机!”
——结果一宿过去,他反而筋疲力尽,难以集中思想在任何事情上。
这顶军帐的所有窗口都加工过,不仅密不透光,透气性还差。他越是运动,便越是呼吸不畅,头脑昏沉沉。
丧气的他一头扎进被褥不愿再动弹,厚重的篷布隔绝了一切光线,他逐渐分不清此时是黑夜还是白天。
唯一有助于佐雅弘判断时间流逝的,是兵卒一日三次的送饭安排。
这样算来,昌王受困于此,已经两天了。
“该死的老十三!”他的身体累了,嘴没累,“命里带煞,克母克兄!”
终于,他一双被黑暗锤炼得敏锐许多的耳朵,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接着门帘朝两边卷起,天光透了进来。
他受到刺激,本能地紧紧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皮皂靴,厚底、高靿、方头。
佐雅弘一个激灵,猛地翻身弹射到地上,直视来人,眼神挑衅——
说曹操曹操到,佐雅泽来了。
*
经年不曾碰面的两个人不动声色,互相打量着。
这委实是世界上最肖似皇帝的两张年轻脸孔,共享着承自父系的方形额头、高贯鼻梁及有力的下巴。
稍有不同的是,佐雅弘今年二十有八,身高也是皇子中最高的,整个人充斥着成熟且威严的魄力,端的是堂堂风仪,龙象之姿。
而佐雅泽的眉目纳阴阳之和,处刚柔之正,更接近他那个群芳主的美人母亲。
尤其一双绛紫的眼眸,是他体内一半霓族血统的证据。
佐雅弘在这双眸子里,照见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一对什么样的眼珠?凛冽的黑,单纯的白,黑白分明的交界线锐如刀锋。黑色的中心挟裹一轮紫色,宛若碑碣封印着不祥的鬼气……
被昌王如此凝视的佐雅泽眼底含笑,主动打破沉默:“九哥别来无恙?”
佐雅弘仿佛突然惊醒似的,露出嫌恶的神情:“奇怪,哪里传来一股子臭味?”他捂住鼻子,“哟,原来是有人讲话像放屁。”
佐雅泽面不改色:“九哥两日未曾盥洗,口气有失清新也在情理之中。来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