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以此物为凭,可否通行?”
这枚印章为黄金铸造,左右有孔可穿带,其上镌刻“李氏伯珩”四字篆书。
伯珩,君子如珩。平西偏将军兼西琴州刺史李奕的表字,流露着与其人风马牛不相及的优雅气质。
她相信,虽说它是代表李奕个人的私印,且仅是套印中的子印,那也证明他俩交情匪浅嘛!不说在句注塞畅通无阻,最起码行个方便,省去繁文缛节啊?
谁知老吏完全不给小李将军面子,活见鬼一样须发皆张,尖刻地嚷起来:“你怎地持有贵人的信物?来人!快来人,拿住她!”
一群官兵闻讯而来,个个手提棍棒,张牙舞爪。
既然对方妄图动用强力,罗黛便不客气了,收好金印,执剑上前说了句:“这可是你们隆人先挑的头。”
说罢,调转剑鞘一挥一敲,也没见她多大动作,排头的两名小兵先自倒地。
帝姬一身文武艺,平常人压根奈她不何,但隆朝士兵人多势众,以多欺少起来,纵是单纯的耗时耗力也十分烦人,又将延误一日不得入关。
琉国战士唯恐主人吃亏,纷纷抄起家伙对抗。
很快琉人便发觉,这群隆人没啥战斗力,围追堵截只为弹压局面,于是亦不动真格。
双方打出了风度、打出了素质,打得雷声大雨点小,全程无一人挂彩。
唯独那名老吏神情焦灼而惊恐,好像在惧怕琉人引发的骚乱,即将招来关内的什么人物……
他趁罗黛等人不备,脚底抹油闪进城门,似要通风报信。
太阳开始西沉了。
眼尖的阿莱发现,句注塞的城门正在缓缓闭合。
“殿下,城门要关了!”
“琉军听令!”帝姬将心一横,剑指城门,“给我往里闯!”
却听城楼上传来一声暴喝:“哪个不要命的胆敢硬闯句注塞!”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她本能地循声仰头,待看清那人面目之后,呆了一呆。
那人探出脑袋,匆匆同她对视一眼,便飞快地缩了回去。
“居然、居然是李奕?”她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在这儿?”
难怪关吏见了小李将军的印信也不松口,原来早就识破她招摇撞骗的行径。
她这么一愣神,手上出剑的速度随之一滞。阿莱会意,带领军队转攻为守,卫护在主人四周。
隆人自知实力不敌,此刻也不再妄动。
斗殴的动静渐消,导致城门关闭的吱嘎吱嘎声一下子变得有几分突兀——她甚至可以听见门那端的李奕一直在催促快点关门,声嘶力竭。
紧接着,一个男人发话了:“伯珩,你怕什么?那个偷你东西的贼人现在送上门了,孤代你会会他,顺带还你清白,可好?”
罗黛抓大放小,自动掠过”偷东西、贼人”等关键词,将侧重点放在男人自称的“孤”字上——这是隆朝亲王才具备的资格。
“殿下有所不知,定天帝近日在军中,秘密宣召一位皇子千里觐见……”
回想起巴兹总督提供过的情报,她自嘲地一笑:了不得!自己只是想尽快通过句注塞而已,何德何能误入了这样一个局?
*
城门的另一边,自那个男人说完话之后就陷入安静。
阿莱等人举着武器的胳膊早就酸了,奈何隆朝士兵不撤退,他们一时半会无从放手。
罗黛瞅那两扇城门要关不关的,留出差不多足够两人并排行走的空隙上,干脆和阿莱一对手势,全员整齐划一,朝城门方向一寸一寸地挪移。
那些隆人也挺惜命的,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动,敌进我退……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大家慢腾腾地转移到了城门底下。
包围圈内的她感到好笑,便分开人墙,伸长脖子向门内窥看。
一股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猛听马蹄之声夹着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