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天子出征期间,代为镇守太京,而不具备独立管理国事的权力。凡有大事要事,必须及时向皇帝奏报,其余常事一概归档,等皇帝回来后统一处置。
甚至这一回,太京无人居守,皇帝将监摄国政的重任,直接交给了四位辅政大臣。
佐雅泽又想到跪呈谢罪折之际,他趁皇帝心情好转,询问西戎败局已定,为何不接受求和。
“戎人秉性鲁莽,言而无信。朕不应允黑木,是唯恐他使诈。”
皇帝当时说话的神情,带着佐雅泽印象里少见的愉悦。
那是为了昌王佐雅弘。
朝廷对外用兵已有小半年了,目下皇帝按兵不动,日耗万金,也是为了佐雅弘吧?
打仗打的是兵马,更打的是钱粮,每每出动十万之师,要用三十万人运粮。皇帝不惜如斯代价,也要他的九郎来给敌人补上最后的致命一击,以助其立下不世之功。
试借君王玉马鞭,指挥戎虏坐琼筵*。功劳之大,大过祖制,可保佐雅弘力排众议入主东宫。
不是昌王,还有寿王,再不济还有荣王……荣王佐雅晏行六,其母出身八望燕氏。这伙要么年长要么得宠要么尊贵的哥哥们竞争储君之位,干他佐雅泽底事?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与他无关。
十三皇子胸中悲鸣如洪。
他算什么?摇光算什么?如何他们无可倚之亲,无可归之地,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且所有人对此视若无睹?
但只要将“父子同体”定义成世间唯一的真理,父亲对儿子做下的一切都会被解读为父爱如山。他的感受是错误的,他对君父的质疑是不正义的,他所经历的苦难是不存在的……
这一来,惟独他被宣判有罪,他不得不自己攻击自己。
捕捉到十三皇子一刹那的失神,黎雁山不失时机地进言:“郡王有心结。”
佐雅泽移开脸:“先生曾教导孤,天下所极重而不可窃者有二,其一就是天子之位,孤不敢忘。
“圣明无不照之私,圣上既属意昌王,那便是天意。昌王与孤同气连枝,血脉相连,孤不做这个罪人。”
黎雁山拿捏着十三皇子的态度:“可是,昌王不义,蒙蔽圣上,妄图挟军功而超越次序跻身天位。不早绝之,后悔无及。”
“今若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睦,才是天下之害。”
佐雅泽始终回避,终是逼得谋士使出杀手锏,剖其痛处——
“昌王杀性太重,如得志,必报睚眦之怨,届时二位郡王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