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见他的那一刻,季无虞先是怔了怔,她总觉着有几分不对。
可鼻头先一步涌上一阵酸涩,抽噎了两声。
丘独苏见她一脸委屈巴巴,这火气就上来了,也不抱了直接往旁边一扔。
方才虽然没有摔地上,但脚踝方才也浅扭了一下,丘独苏这一放下来,就有些发疼。
季无虞这下更委屈了。
方才一语成谶,并且一直在看戏的叶重梅终于说话了。
“还是扶着吧,这墙有那么高,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哪儿了。”
“脚。”季无虞接着叶重梅的话,和丘独苏撒娇道,“我脚扭啦!好痛。”
说完还揪人衣袖子,还扯了扯。
丘独苏一瞬间火气全消了,想到刚刚叶重梅说的“若是她真在你面前,你还真能不心软?”。
他觉着自己可能,很难不心软。
丘独苏勉强挤出一个笑,直接一把打横抱起季无虞回到了后院,强行将她按在了厢房的床上,然后让季无虞伸出腿,摆弄了一下。
青了好一大块。
丘独苏面色一沉,就想要起身去拿药。
季无虞还是扯着他的衣袖子不放,生怕丘独苏一转眼又消失了一般。
丘独苏一望她,心便化了似的。
“我去拿药。”他柔声说道。
季无虞这才放开他。
门口一直望着的叶重梅像变戏法一般,从衣袖子里掏一瓶药来,看起来像是治跌打损伤的。
“映雪山庄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药多。”叶重梅带着几分嘚瑟,说完还补了一句疯狂暗示季无虞,道,“这一点无虞,肯定也是领教过的。”
季无虞挤了个尴尬的笑,似乎十分抱歉地叫了一声“叶庄主好。”
叶重梅冷哼一声,说道:“在悬云峰也没见你这般有礼貌。”
“废话也挺多的。”丘独苏听叶重梅嘴了两句季无虞,便没给他好脸色,直接站起来拿过他手里的药,然后给季无虞涂抹起来。
边上药还边要教育她,说道:“才多久没管你,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先是自己给自己喂毒,后又是爬墙然后摔下来,下一次见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整副棺材在我面前。”
“是四年,四年九个月。”
“什么?”
方才一下子训上头,丘独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季无虞说的什么意思。
“师父。”季无虞凑过去,语气里满是埋怨,还有几分撒娇,她道,“您已经没有管我四年九个月了。”
这下可好,丘独苏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是为师没有照顾好你。”
季无虞本还想安慰他几句,但丘独苏表情忽然严肃起来,随即说道:“所以既然回来了,为师便不会再让你去蹚郅都那一趟浑水。”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季无虞没懂。
“祁临弈不是你能惹的。”丘独苏接着说道,“万人之上,亦是万刃之上。他周遭有多少人等着他跌下去然后将其蚕食干净,你待在他身边是不要命了吗?”
“所以你就去要他的命是吗?”
丘独苏:?
季无虞垂下头,丘独苏盯着季无虞的发旋发着呆,说道:“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让你去参加科举。”
“不是他!”
“那还有谁?”丘独苏怒道,“女子从政?这是他教会你的吗?上一个这般的人的下场是如何?你未必不知道?”
“您在说裴大人吗?可她明明就是被冤枉的!而且她也出来了!”
她为什么能出来,我不比你更清楚?
天知道他为了捞裴泠沅出来耗了多大的心力。
丘独苏一下子血压上来了。
“科举一事,本就是我执意为之,和临弈有什么关系?”见丘独苏一言不发,季无虞越说越起劲,道,“师父!您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