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问。
梨青甩着湿帕子,果断道:“貌若天仙!”
燕洄又问:“表姑娘性子如何?”
“我没在近旁伺候过,不过听闻表姑娘温婉柔和,最是好相处了。”
燕洄冷嗤:“那他为何不愿意?真拿自己当块……”
梨青微微张大了嘴,圆润可爱的脸上满是疑问,燕洄便止住话头,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咽进肚子里,改口道:“二爷眼光忒高,这样的佳人都看不上。”
梨青钻出帘子,手上的活也顾不上干了,眨了眨眼睛,低声道:“你不知这其中的隐秘,其实二爷有心仪的人,别说表姑娘这样的绝色,便是真的天仙下凡也撼动不了二爷。”
原来沈星溯也有心上人?
燕洄呵呵笑了两声,感叹那名女子可真是命运凄惨,能被沈星溯这样阴晴不定的霸王看上。
沈星溯如今陪表姑娘赏梅,那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燕洄困顿不堪,回到房中开始补觉,想着待他回来再禀告也不晚。
燕洄睡前先揽起袖子,将释心师傅所赠的药膏抹到了手臂上,其实手臂上的剐蹭伤不足挂齿,便是不去管它,不出几日也就愈合了,也落不下多少疤。
释心师傅一番好意,赠了这么大一只瓶子,何年何月能用光?
福至心灵,燕洄想到上身的伤处,虽已痊愈,当时菊落从中作梗,扰了郎中,没替她伤后理疗,还留着偌大的肉粉色疤痕,看着着实可怖。
燕洄便用指尖挑了一些晶莹透明的膏体抹到了肌肤上,香味清淡,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燕洄拢了衣衫,仰面躺在床上,不出一会便沉沉睡去,一时无梦,醒来后通体舒畅,说不出的惬意。
睡觉这会子功夫,日头扎了下去,独留西边一条暖黄色的线,眼看天就要黑了,燕洄急忙梳拢了鬓发出了屋,去厢房拿了洒扫的工具。
路上偶遇了几名下人小厮,居然一反常态,向她主动问好。
燕洄顿觉怪异,细细打听才知,她前脚将契约送入账房,不过才几个时辰,这事居然就传遍了沈府。
燕洄没想到几个年过半百的管事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活力四处嚼舌头。
这事细究起来,原是不合规矩的,说起来不过是沈二爷一时高兴赏丫头的一个脸面,若大张旗鼓地四处张扬,对于她一个如今地位低微的小丫鬟来说不仅立不起来威信,反倒会引得众人不满,树敌太多。
燕洄很难不联想到此事是张总管派人刻意针对她而为。
就在燕洄回到院子里时,刚将脚迈进院门的那一刻,弊端已完全显现出来。
如果说菊落原来见到她只会无视或者偶尔挑衅几句,那么现如今菊落的样子活脱脱就像被拔了翅尾的大公鸡,鼓起胸脯,马上就要恶狠狠地扑上来与她干上一仗。
燕洄避无可避,与她迎了个照面。
菊落似是才听闻消息,她是沈星溯院里的大丫头,居然被燕洄这个从瞧不上眼的抢了风头。
原先期盼着燕洄能将此事办砸,自己再好好奚落她一番,时至今日,全都落了空。
菊落羞愤交加之下,随便寻了个由头挑刺道:“你人不在院里洒扫,又去哪里偷懒耍滑了?”
燕洄如实陈述道:“我这几日为二爷嘱托的事奔波,实在劳累,所以才去屋内小憩了一会儿,耽误的活我这就补上,不会拖延到明日的。”
“哟!这是有免死金牌挂身上了,不过是办成了一件事就自封大功臣似的还在白日里睡大觉,我告诉你,沈府里没这个规矩,看我今日不替二爷打你这个不懂规矩的惫懒丫头!”
燕洄属实没想到菊落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敢与自己动手,虽下意识侧身躲过,可还是被菊落的指尖扫过脸颊,落了一道狭长的红痕。
燕洄抚着脸颊,眉眼中落了些薄怒,菊落慌了一下,转瞬又想到,对方进府不过数月,量她也不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