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尽人烟,寒风卷过,必安打个冷颤,总算见到周梓玥提着个食盒从医馆径直走来,他回头时,郑鹤遥已窜起来。
周梓玥脸上带着片霞红色薄纱,随风轻飘飘地在她面色染上红晕,人来人往间,她没有多说:“表哥今日怎么来医馆了?”
周梓婷在医治完楼上的病患后便将不久前在大堂内见到郑表哥的事转告,风寒气冷,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不好与郑舅母交代。
确认医馆暂无其他的事宜,周梓玥才带上面纱,去外见人。
郑鹤遥揉揉发凉的指尖,瞧见人,悬了几十日的心这刻才落下,之言:“想来看望表妹。”
中秋一过,郑鹤遥虽急,但还是得回书院继续近读,准备院试,听到有人向周家定亲,便以为是梓玥与那名男子,后来万氏写信告知是二姑娘梓婷,他才从半梦半醒中醒来。
病去如抽丝,直到前几日郑鹤遥才完全痊愈,今日便来医馆凑运气,没想到,梓玥竟在。
周梓玥江食盒放下,打开盒盖,里面是两碗驱寒的药茶,:“我一切都好,表哥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必安端出茶递给郑鹤遥,周梓玥对必安:“另一碗是为你备的。”
茶碗璧温烫,手不一会儿就热起来,郑鹤遥抿口热茶,心内的话似都被堵在舌尖,对上梓玥一双亮眸,一言不发将茶吃完。
热滚滚的茶水流遍全身,冷僵了的五脏六腑又再次砰砰运作,思绪也理出了一个关键。
郑鹤遥握着茶碗,:“我,我将参加院试了。”
周梓玥:“那祝表哥得偿所愿。”
:“我若过了······”郑鹤遥咬紧牙。
周梓玥反问:“如何?”
:“若过了,可否提亲?”
眨眼间的诧异过后,周梓玥微微一笑:“表哥,我们之间,所隔甚远。”
郑鹤遥用了力气:“我改,我都改!”
周梓玥眼里只见笑意:“我并不需表哥去改变什么,正如最初我劝表哥细思是否决心科考一般。”
:“表哥应当为自己想想,莫将我放在你的考虑范围之中,兴许表哥会轻松许多。”
必安垂着头,根本不敢多望一眼。
郑鹤遥薄唇开开合合,最终垂眸苦笑:“表妹是不愿了?”
周梓玥握紧袖口,话语间坚定而郑重:“不愿。”
郑鹤遥无法去上那颗全无玩笑之意的眼眸,声音低落了许多:“为何?”
他与梓玥从前这般要好,说一句青梅竹马都不算未过,如此密切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表妹是何时只当她是表哥的,又或许,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寒风拂过,带来梓玥的话语:“因为你是表哥,兄妹之情与男女之情不同。”
:“从未有过吗?”
周梓玥深吸一口气:“从未。”
语罢,周梓玥浅浅一笑:“但若是表哥愿意,我们仍然是好友。”
沉默良久,郑鹤遥开口:“若是我不甘呢?”
:“那由表哥自行抉择。”
:“······”
快刀斩乱麻,以免往后出现“我以为我们彼此有意”的情况。
对郑鹤遥,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就像她上辈子都表哥、表弟,只是当成亲人,无法从这层关系内找到更深的、心动的情愫。
:“我知道了。”
郑鹤遥抬眼,望得却是梓玥身后的永安堂。
心内的不甘如狂风席卷,在身体内呼啸,一个又一个念头涌入脑海,甚至想到了那日抱着梓玥的男子,他跟在梓瑜身后。
原本,他想听到的事表妹欣喜,听到一个好消息,那他就可安心院试,但想象固然美好,实际却令他如坠冰窟。
若是他放弃院试,又正如表妹说的,其实他参与科考并是为了自己,也并非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