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股疼痛的劲,刺激得她保持住了几分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再向明光走了两步,脑中浮上幺女观岚的面孔,暗暗将它安在了明光脸上,而才露出个宽溺的笑来,惊喜道:“明光来了呀……这位是?”
明光一挑眉,毫不客气地往侧旁退开一步,反问道:“你是?”
柳淑兰笑容一僵。
闫嬷嬷赶忙上前继续扶柳淑兰,稳住她的情绪,同时代为答道:“望侯深得圣恩、公务繁忙,数不清的事要您上心,自是对我们夫人没什么印象。但夫人一直记着您,感念您的恩情!自打您选了观家,圣旨传到府里,夫人便欢喜得彻夜难眠,日日期盼您的到来呢!”
此话一出,满场惊诧。
宾客们疑惑丛生,然而再如何好奇,也只能忍着心痒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出声谈论。
她们来之前可都做足了功课,听闻练弓不仅要一份明察秋毫的好目力,还需练就一双闻微辨著的听风耳,明目达聪,方能百里追魂!
故而别以为离得远就能偷声,指不定谁呼吸粗重些,前头那望侯都能听清!
众人于是安分地、耐心心地保持沉默,等待听明光的回应。“夫人?恩情?"果然,明光也讶,但似乎因此略微转变了点态度,语气变得有趣起来,“原来是柳夫人,不过,我倒真不知,我于夫人,何时有过什么恩情?”
闫嬷嬷一插话,既稳住了柳淑兰的情绪,也叫她忆起了早早商量好的计策,当即恢复笑容,略有些激动地道:“将军那日入城,伪帝余孽突然劫道,抓了街上好些百姓,以此要挟,企图逼迫将军放他们出城,彼时,我的母亲恰在其中……“她身子不好,缠绵病榻数年,陛下进京那夜,病情突然加重,苦苦支撑熬到宵禁结束,情急之下,实在顾不上什么余孽未清的危险,匆匆上了马车,便赶去同心堂的王大夫家里,打算直接上门寻诊。而为免引人注目、遭拦车搜检耗费时间,便未多带护卫……岂料运气不好,正叫伪帝余孽给逮着了!”“以母亲当时病况,多拖一刻便多一份危险,若遇着旁人,恐不知要与伪帝余孽周旋多久,幸而碰上将军,一箭便射杀了他们的头目!转瞬化解了危机!”
“将军没印象,想来是因于你而言,诛杀伪帝余孽不过职责所在,甚至可能只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救母大恩,终此一生,没齿难忘啊!”
不枉硬着头皮背了许多遍,此刻纵使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柳淑兰还是一口气流畅地说了出来,甚至因练习得太多,自己险些都当真了,于是竞真展现出几分恳切,说得很是感动。宾客们听入耳中,虽讶于过分的巧合,但瞧她这声情并茂的模样,实难以生出怀疑,便也齐觉她是流露真情。连明光都生出分恍惚,忍不住回忆了一下那日情形。确实有伪帝余孽劫道。
而她急着进宫面圣,杀了那些反贼后,便打马先行离去,并未留下扫尾。
故也确实不知,被劫的那些人身份。
明光微微一默,眸光闪动,唇畔浮上抹笑,恍然道:“一原来如此。”
她的语气明显和气了许多,“那倒真是巧。未料我与夫人,竟早有缘分。”
柳淑兰一听,心中大定,笑得愈发真切,话词背得也愈发自然:“什么缘分,将军可是我的福分啊!我原本还愁,将军这等高贵的人物,寻常见都难见一面,到底该如何答谢才好。结果怎料,一夜醒来,将军竟便成了我家媳妇!天降鸿运,莫过于此了!”
她笑叹一声,终于再走近明光几步,壮起胆子,慢慢握住了明光的手,“今日见了将军,我真是欢喜得极了……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只想从今往后,每一日都要尽心地对将军好,报答将军恩情……
说着,眸中水光闪烁,竟已先给自己感动得泛出泪。宾客们见之听之,心中也忍不住感慨起来。本以为以柳氏的性子,与望侯必定无法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