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权势,只有云璃承袭以往蓬莱岛主的风格,性子温和又寡淡,不问世事,也鲜少外出。
林幼月随着宿钰走在通往前山的小径上,两人一前一后,约相隔半个步子的距离。
师弟步履轻盈,腰间虽系着镌刻繁复花纹的银铃,却不曾作响。
曲径通幽,小林格外宁静。
蓬莱周遭设有结界,未经允许外人无法靠近,因此有人拜访是难得一见的新鲜事。
林幼月先前经历过一遍,所以知晓对方来意。
据说是天归院的某位长老,在降服妖兽时不慎中毒,那是种极其罕见的慢性毒,而解毒的药草只有蓬莱隔壁的牙儿岛上才有,于是天归院委派了几名信任的弟子前去采药。
理论上那座荒岛非蓬莱专属,谁都可以前去,但人毕竟要从蓬莱过,天归院又与蓬莱交好,出于礼节不拜访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二则,天归院的弟子并不熟悉牙儿岛的具体方位以及岛上状况,遂想请求云璃圣人座下弟子与他们同去,以保万无一失。
原本林幼月还有两位师兄,但他们早就挨个出师,四处云游去了,此时除去师父,山上就只剩她与师弟。
这个担子自然就落在了她二人身上。
得想办法拒绝吧……
“师姐今天是怎么了,一路上如此沉默?”前方宿钰蓦地开口,语气调侃,“噢,我知道了,莫不是马上要见到你的小郎君,所以紧张起来了?”
“什么小郎君?”
林幼月循声微微抬首。
师弟高出她大半个脑袋,每逢交谈她都是仰面而望。
“陆瑾之。”他悠然道。
即便不点名道姓,林幼月也瞬间反应过来,脚下步子陡然迟了一拍,又赶忙迈着小碎步跟上。
她怎么就把陆瑾之给忘记了!?
爹娘早逝,除却师父,这世上还有一位与她有实质联系的人存在,便是陆瑾之——她那幼年仅有一面之缘的娃娃亲。
实际上,这门亲事是林幼月还在娘亲肚子里时就被定下的。
时过境迁,陆瑾之已是天归院鸣山圣人坐下的小徒弟,四方皆知的天才少年。
而自打拜入云璃圣人门下,她再没见过对方,偶尔倒是有书信往来,如同普通笔友那般,互述彼此最近的见闻。
用师弟的话形容,这信写的当真无聊,比清水还寡淡。
思及此,林幼月回想起师弟总是偷偷拆她的信,然后坐在她无法轻易够到的屋顶,树枝等地方大声宣读。
后来宿钰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在自己回信之际,偷摸靠近,麻利地抽走她的信纸,模仿她的笔迹接着续写。
师弟写的全是一些卿卿我我,表达思念的语句,总是看得林幼月面色通红。
当然,经过宿钰手的信不会寄出去,只是麻烦得她要再写一遍。
恍若隔世的记忆在林幼月翻涌,她抬眸无声望了眼宿钰,喉间一下泛起酸涩。
从前只以为师弟性格乖张顽劣,虽总是喜欢捉弄别人,言辞偶尔难听,但本质不坏——因为师弟会分享他打的猎,烤的鱼,还会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谁想来,那些都只是他的表象,内心早已厌烦了她。
六年间,她从未有任何一刻看清师弟。
最艰难的是,在自身有婚约的前提下,她还要想方设法让宿钰爱上自己!?
林幼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说到底,他为何那么厌烦自己?
就在林幼月愣神之际,察觉异样的宿钰回过头来。
“莫非我真说中了?”
“没有的事!”林幼月睁大眼睛,义正言辞反驳,“我只当他是好友。”
“呵,师姐是不是平日摆弄那些草药把自己弄傻了,好友间可是不会成亲的。”宿钰嘲弄道。
林幼月瞥瞥嘴,温声道,“他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又有那么好的家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