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里最明亮的少年将军,广陵王独子——赫言庭,梁崇月从前也听过他的名讳,几年前的边关混战,广陵王留守云州城,他一人带着两万兵马前去支援,斩敌军首领于马下,一战成名。
梁崇月算了算日子,还有两日就到渣爹寿诞了,想必今日能在宫里见到他,是随着广陵王夫妇二人入宫来给渣爹贺寿的。
“镇国公主——梁崇月。”
梁崇月语气淡然,直接坦诚相待,将手中玉簪收了回来。
方才下手时用力了些,也没想到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广陵王世子皮肤如此娇嫩,她随意拔下的发簪还不是特制的武器,竟也能将他的脖颈刺出血来。
纯红的鲜血顺着他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速度不快,叫人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臣见过镇国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坐在树杈上,赫言庭不能行礼,只能抬手抱拳,以示行礼,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赫言庭忽然抬眼看向梁崇月,正好阳光透过层层树叶照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显得更加立体,仿佛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
细碎的光影在他直挺的鼻梁上跳跃,一侧明亮,一侧隐晦,勾勒出迷人的明暗交界线,靠的如此之近,梁崇月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梁崇月能从他深邃的眸中看清自己的身影,两人虽然幼时见过几次,但那到底也是小孩子时候的事了,不知赫言庭眼中的深情从何而来。
赫言庭顺着殿下的目光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温热熟悉触感,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两人还保持着极近的姿势坐在树杈上,赫言庭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随手擦了脖颈上缓缓留下的血迹,殿下那一簪刺得有些深,没有止血的药粉,一时间这血还止不住。
梁崇月从袖口取出帕子递到赫言庭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出声,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梁崇月也是第一次知道齐德元的公鸭嗓还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景阳宫里的原本安静的鸟雀都被惊起,发出一阵嘈杂声。
梁崇月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看这场热闹的,渣爹走了也不影响她看热闹的本意。
渣爹方才那眼神,她也已经想明白了,以渣爹那高超的武艺,看过来的时候肯定是发现她了,既然渣爹没管,那就是放纵,她刻意更加光明正大的看了。
梁崇月目光在赫言庭身上扫了一眼,见他一副无动于衷,丝毫不懂避嫌的样子,现在将他赶走已然来不及了,梁崇月还是决定最后再维护一下渣爹的体面。
将手中帕子塞到赫言庭手里,眼看着有太监从莲妃宫里拖出个人来,梁崇月直接上手挡住了赫言庭的眼睛。
“接下来的事情,本公主奉劝世子还是不要再看了,到底是宫中私密,世子看多了,万一传扬出去,世子怕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赫言庭眼前被公主殿下抬起的衣袖遮挡的严严实实,那一声声惨叫不绝入耳,眼前却只能瞧见那抹绿色的锦缎。
“殿下捂的如此严实,臣就算是想看也瞧不见啊。”
梁崇月没理会赫言庭的话,跟在齐德元身边进去的太监将一个全身血污的男人拖了出来。
在慎刑司里行刑的时候,她就下令让人护住乌羌的心脉,保证他不会死的太快,从慎刑司那个吃人的地方出来也还能简单的走走动动。
不过会武功一事倒是她和母后随意胡扯的,大越是绝对的男权国,公主都没有人权,她原也没想到作为国公之子的乌羌一点武功也不会。
若不是李瑾早早来报,乌羌险些死在慎刑司里。
“你这个杂碎,逃跑就算了,居然还敢闯进莲妃娘娘宫里,来人,去传侍卫来,咱家要亲手了解了这个杂碎。”
听闻齐德元此言,梁崇月眸光一冷,齐德元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莲妃濒死之际,想必他不会愿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