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柔听见这话差点昏过去。
贺循问道：“什么瑕疵？”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认为这幅画是他画的吗？
万柔不敢相信地望着贺循。
贺循神色平静，看不出端倪。
画师很高兴有人跟他讨论自己的作品，于是侃侃而谈：“色彩不够鲜明，构图不够出色，人体也不是那么的惊艳，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唉，画完之后我自己也不太喜欢。”
——鬼上身吧！就是因为鬼上身画的所以你才觉得不对劲！
画师还在继续点评的时候，万柔扭头问孙昙：“他不是你们村里人吧？”
孙昙解释道：“先生是流浪画师，两个月前来到这里采风，因为没了盘缠，所以在村里卖画。”
万柔能理解他没了盘缠，不能理解他竟然想要靠卖画赚钱。
火柴人和小鸡啄米图带给万柔的震撼太深，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画师。
“正巧我家的地仙娘娘挂画因为浸水坏了，所以我就偷偷拜托先生帮我重画一幅。”孙昙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姐姐你是外来的，不知道村里的规矩，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会信奉地仙娘娘，因为是她拯救了我们孙家村，让我们年年都有大丰收。”
“但也流传一个说法，如果对地仙娘娘不敬的话，就会受到虫害。”
“我家里人都是因为感染虫害去世的，所以我当时很害怕，也不敢告诉别人，便将先生请到家中，夜里作画，”孙昙说到这里，又变得满脸崇拜：“没想到先生画技高超，重画的地仙娘娘，简直是村里最好看的一幅！”
“虫害是生病吗？”万柔有些不解。
孙昙点点头：“树在开花结果的时候，经常会引来害虫吞噬树的生命，地仙娘娘保护了村里的果树不受虫害侵蚀，所以每棵果树都长得很好，结的果子也很好吃。”
“如果对地仙娘娘不敬，那么虫害就会从果树转移到你身上，身体会生虫，变得很差，然后死去。”
“那你爹娘……”万柔欲言又止。
孙昙垂下眼眸，看起来有些伤心：“我爹娘跟村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不想一辈子都在村里种橘子，所以卖了一部分地，打算离开，结果就受到虫害。”
“我哥哥也是，自从爹娘因为虫害死后，他就开始怨恨地仙娘娘，所以没过多久也去世了。”
万柔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地仙娘娘……只管你们村里人吧？”
她骂两句杀人犯，不会也要她身体长虫去死吧！
孙昙：“应该是的。”
万柔这才放心地在心里骂起来，还是没敢骂出声。
“真有这么神奇吗？”万柔不敢相信，她去看专业人士贺循：“地仙娘娘真的存在吗？”
贺循问道：“孙家村信奉地仙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我爹娘说，应该有快三十年了。三十年前，孙家村遭遇两场天灾，干旱结束又是水患，村子都快灭绝了，最终是地仙娘娘出现，帮剩下的人渡过了天灾，还赐予孙家村肥沃的土壤，所以后来的人们，都对地仙娘娘尊敬无比。”
听完孙昙的解释，万柔心想，这听起来是个挺正派的神仙，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方才跳河死去的男人，有人说他要娶地仙娘娘？”贺循忽然问道。
万柔也想起来了，惊讶道：“对呀，我也听见了，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要对地仙娘娘尊敬，又怎么能娶地仙娘娘？”
孙昙给他们收拾桌面泡茶，很认真地解释道：“村里有人受了虫害，就会办喜事冲喜，如果冲喜也没有用，那就得找地仙娘娘办喜事，称作洗煞。若是男子洗煞，就得娶地仙娘娘，若是女子洗煞，就得嫁给地仙娘娘。”
万柔在桌边坐下，抬头望着墙壁上的挂画，不敢相信道：“可是这要怎么嫁娶？和挂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