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于是再次认真重复着表达自己的喜恶,“你叫我'林意',或者'林'——请不要叫我主人,我不喜欢这种称呼,我也不会因此惩罚你。”
近来的平和生活似乎让他卸下伪装的装甲,这一次他终于没有推拒,顷刻便了然而温顺地点头,吐出音节。
“林......意......林。”
坐在低矮的床垫边缘,砂金的身体无意识地前倾,更为贴近我垂下的手腕。亮色的眼眸期待地看向我,灯光折射,璨然的光点漂浮其中。
渴望正向反馈是人的本性之一。
教导者能够给予的不过是夸赞、奖励与肯定。
“嗯,我在。”
我抬起手掌,指腹穿过他柔软的,在灯光下有些泛白的发丝,温和地说,“很好。以后请你也这么称呼我。”
对于称谓,砂金的学习态度格外认真。在能够以仙舟语通顺而标准地读出我的名字后,他反而选择以“林”来称呼我。我那时无从知晓这种细枝末节的选择背后的心路历程,也没有心力专门询问,只是猜测可能是因为单音节词更适合发声。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行为举止已然不需要我示范便能举一反三,日常的状态与常人无意,除却脖颈处的条状码我想很难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察觉到他的过去。
过往造就的敏感与细心映射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令人有些困扰的是,这样几乎让我从行动上的废人演变成生活上的废人。也不知何时开始,曾被他刻意摒弃的存在感渐渐显露出来,本就不大的房间充斥沾满了他的声音、存在与气息。
我开口询问砂金,问题是否需要独立的空间,外面的客厅隔断后同样可以作为卧室。
他没有立刻点头也没有拒绝,紫红的瞳安静地注视向我,里面像是旋转着一个小小的宇宙。思考得有些缓慢,得出结果后他指了指床垫。
“有这个就够了——”
停顿一瞬,他补充了句,“呆在您身边就可以了。”
“如果我希望你有独立的空间呢。”
他眼睫轻颤,犹豫片刻后露出了乖顺含笑的神情,点头。
“......好。”
犹记得埃维金人在整个星际中都很出名,说是天生的骗子,眼前的这位撒谎技巧却尤其拙劣,一眼便能看穿。
......不、或者是。
顺着他所猜测、试探、希冀的那样,我叹息着问出了这一句。
“这是真实的想法吗?”
“不,这是谎言。”
他维持着绮丽的笑容,“我还是想呆在您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