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说...”
说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动,趁机套话,“孚哥儿啊,上回赵家二郎打你那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肯跟爹说实话啊?”
薛孚拼命拍开了他的手,白玉一样的脸颊气鼓鼓的,大声喊着,
“快来看看吧!这是什么天大的好爹哟,他想亲手捂死我!哼,不说就不说,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
话音还没落,就有几道人影飞快往舱内跑来,薛季阳气咻咻挥手让他们全回去,这孩子,哪天非得活活气死我!
前些日子他派人把受伤的小厮全找来,亲自挨个问了一遍,得到一个听起来最可能接近真相的结果:
那日,薛孚带他们去杏花巷附近蹲赵二郎,想把对方打一顿给堂哥薛寿报仇,哪知赵二郎突然如鬼魅附身,约摸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就用一个酒葫芦,把二十多人全打得哭爹喊娘了。
为什么只说它是“最可能接近”真相呢?因为薛季阳压根不信这话。
他常年在外行商买货,经手的钱货数额巨大,自然也随身带着乔装的高手护卫,晓得双方交战时,实战经验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缺乏实战经验的十七岁孩子,怎么可能打得出这种高难度胜绩?所以他认为这些话都是儿子教唆小厮乱编的。
可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追问,薛孚每回都会顾左右而言其他。
越是这样,薛季阳越怀疑其中隐情,他担心赵二郎暗中用什么事威胁幼子了,就特意吩咐大儿子派人盯着赵家。
他就不信了,对方真要暗中谋划什么幺蛾子,狐狸尾巴真露不出来!
薛孚这时已经萎靡了精神,重新趴回弦窗,盯着一阵阵“啪嗒”溅起的水花,心里头却悄悄想着——
那天,赵二郎可真威风啊!
...
一晃就到了四月下旬。
赵家铺子早换上了黑亮崭新的新门板,张木匠也爽快把旧门板拿回去,做成了几张板凳送来,一点没浪费。
刘玉碧和许芸心里,却一天比一天焦急不安。
上个月底,牙行的人就早早来通知她们:有好几拨人都看中了这间铺子,只等到时把新门板换好,就会过来喊她们亲自去挑一户合眼的赁客签约。
哪晓得,等张木匠提前把新门板运来换好了,牙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许芸主动跑去牙行,告诉对方可以带赁客来签约了,对方躲躲闪闪半天只回了一句:别人已经全赁好合适的铺子了。
失望之下,许芸只好委托牙行再帮忙寻找新赁客。
这个月里,隔壁的桐庐县又接连发生两起孩童失踪案,崔知县十分重视这事,让大郎把所有的衙役和弓手都叫来分工值守,确保本县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街巷巡逻值守。
这样一来,大郎经常凌晨才换班回家,二郎也被分配了一整天的工作任务,眼看两个孩子都忙得不可开交,婆媳俩担心他们耽误了公事,就商量好这事先不告诉他们,哪能啥事都指望孩子出面呢?
俩人一开始想着,家里反正也没有田地需要打整,她们有大把的时间能处理好这事。
没想到牙行那边再也没有了音信,阿庆嫂倒是热心帮她们介绍过几个有兴趣租铺子的人,可到了最后,对方总会用各种理由不了了之。
刘玉碧还拉着许芸去道观拜了好多回,也没起什么作用,就嘀咕着是不是青云道长走了,道观开始不灵了。
想来想去,这事实在太过蹊跷,傍晚时分,许芸趁二郎下值回来就悄悄告诉了他。
其实李世民上回就料到,背后的主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有崔知县坐镇宜阳,又有薛寿的前车之鉴在,想来对方并不敢伤人,于是,他只叮嘱兄长巡逻时要多留意铺子那边。
现在一听,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薛家想必暗中用了些威胁恐吓的手段,不许别人来租赁这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