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木几相碰,咔哒细响。萧姜听在耳中,随后他解释道:“不,你明日便遣人出宫,去各大书肆将有关经文之卷尽数买下。”
….……而后,在晋王走遍书肆却收获空空之际,与他相见,坦明这些书都是你买下赠与他的。”
郑明珠斟酌了片刻,深觉这瞎子所言有道理。只是,这些事萧姜既知道,在宫中想必不是秘密。
她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刻意。
见她不言语,萧姜像是能猜到她的心思:“你在此事上助过他,他自会容下你的小心思。”
郑明珠点头。
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不喜欢拖着,当即准备回去操办此事。“多谢,上次的事,我便不生气了。“郑明珠轻快的声音已经飘至外殿,伴着绣鞋踩地的脚步声。
待声响彻底消失,萧姜缓步来到方才少女停留过的几案之侧,精准无误地摸到那柄珍珠摘。
指节灵活勾缠,细小的银铃自珠花之中被卸下,随手扔进木雕角料之中。
珠花则收入袖口囊中。
每日出城采买的宦官宫娥不胜数,在皇城里银两到位,便没有办不成的事。
短短一日,十几本番邦新译的经卷孤本便送到了郑明珠宫里。她也遣人留意了修仪殿出行的动静,只要萧玉殊出皇城,她便立马跟出去。
第三日,郑明珠等到了消息。
恰逢郑兰当日准备前去孟家,说是去瞧瞧那位才从会稽回来的表兄。郑兰也就随口询问一句,没料想郑明珠真的会应下,错愕不已。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收回来。就只能在来回的车马上留给郑明珠一个位置。
郑竹没有同去,毕竟也不是她的外祖家。
宫内的车马停驻在洛城门之前,两人下车,准备换上宫外备好的另一驾。
远远地,郑明珠瞧见车马旁站着位身着朝服的男子,因背向而立,瞧不清楚面容,只依稀注意到这人掌心的烫疤。孟元卿注意到这边,转身颔首。
面目英秀,气比兰华。
“两位妹妹,安好。”
孟太仆那个老头,郑明珠在宫宴上曾瞧见过,骨骼枯槁、容颜菱靡。正因如此,她每次见着孟元卿总得怀疑一番,这孟公子到底是不是太仆亲子?
“表哥,此行可还顺遂安泰?"郑兰柔声询问着。“一切安好。"孟元卿礼貌回应着,“母亲不放心,便吩咐我下朝后与你们一同回去,这便走吧。”
“听表哥的。”
郑明珠不愿多言,权当是哑巴,只借着车马。到了离皇城不近不远的书肆后,她便主动提出下车,并说明回去后不用等她。
“这位姑娘,需购置些什么?"副掌柜是个爱谈笑的中年男子,见郑明珠,立刻请她入内。
无论是浆纸,还是已经不大常用的竹简,都不是普通人家能采买起的。只看郑明珠周身绫罗,便知非富即贵。可大户人家,极少亲自前来,多是派侍,倒是奇怪。副掌柜心心中犯嘀咕。
“这些是志怪杂书,这些经史都是肆中儒生所誉写。"副掌柜翻开一本,啧啧感叹,“姑娘您瞧,这一手的好字…”郑明珠忽地想起,前几日萧玉殊说他并不爱佛经,偏爱山水志趣多些。
“讲述大魏山河或外邦风貌的书有吗?”
“有,姑娘这边请。”
她随意捡了几本后,便开始在书肆中闲逛,等待萧玉殊来到。
可惜她来太早,盯着门口小半个时辰,才瞧见那抹松竹般的身影。
郑明珠立刻弹起来,背对着门口,在排开的书卷旁佯装仔细挑选。一边挑,还一边喃喃:
“不知这些合适与否……”
萧玉殊才进入书肆,便瞧见了郑明珠,他走上前:“郑姑娘?”
郑明珠回过身,面上讶异:“殿……公子为何在此?”“来采买些所需的书卷。“萧玉殊暗暗打量着郑明珠。她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