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王太后微笑道,“不愧是太后的侄女,妾眼瞧着,很是有几分您当年的风范。”
柳王太后起了个话头,众人更是能随之往下说了。尹太后只是含笑听着,听到最后,才道,“哪里有你们说得这么夸张了?含真还是个小丫头,哪有你们说得这么好?你们莫要把她哄坏了。”
尽管太后嘴上如此说,但在场何人不能知晓太后的意思?柳王太后笑道,“女郎家过了及笄之年,哪里还能长久做小女儿家了?依我看,也到了该为终生大事操心的时候了。”
“说起来,椒房长久空悬,陛下也是时候大婚了,”一旁坐着的清河王太后道,“陛下的年岁,倒也与尹女郎相近呢。”
尹含真羞赧地垂下了头,太后脸上的微笑加深了,“你们说得哪里话,说得哀家就做得了主似的,”太后摇头道,“立后,虽说是国事,也是皇帝自己的私事,也要看皇帝的意思,你们莫要再说了。”
听了太后这番言语,不管众人心中如何做想,面上都是依着太后的意思附和。正当殿中一片和乐之际,太后心思幽幽一转,想起了什么,望着郭王太后,又出声了,“不过说起儿女亲事,哀家倒是想起了仪成君。”太后的语调慢悠悠的,郭王太后的眼角轻轻抽搐了下,“先帝尚在时,便已为仪成君的亲事操心许久了……不知郭王太后可有入得了眼的郎君?也好叫哀家玉成一段良缘。”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僵硬下来。太后口中的仪成君,便是郭王太后与前头丈夫生的女儿。明帝与尹太后相识于微末,共同诞育了二子二女,原本帝后情深,恩爱无比,哪只半路杀出了个郭氏……
当年,明帝宠爱美人郭氏,爱屋及乌,对郭美人入宫前生的女儿,也是千般万般的疼爱,不仅顶着长安内外的风言风语,将她接入宫中抚养,还赐下了封邑,立为仪成君,当年的尹皇后百般阻挠不得,便在入主长乐宫以后,很快就寻了个错处剥夺了仪成君的封邑,仅仅保留这一名头而已。太后对郭王太后一脉的嫉恨之意,由此一事,便可得知了。
“小女成婚,如此微小之事,哪能叫您挂怀……”郭王太后的嘴唇颤抖着,“您实在太过抬举了。”
尹太后居高临下地望着郭王太后不安的神情,“也罢。你记得哀家的心便好。”她很傲慢的笑了一笑,“哀家记性很好……总是会记着的。”
郭王太后苍白着脸,只是驯顺地垂下了头。惜棠在一旁坐着,只觉得战战兢兢,连手指尖都在发凉。殿中陪坐的人都不吭声,宫人也低低俯首着,四下一片死寂的静默。尹太后觉得差不多了,也不愿气氛太僵持,便又带着笑容,说起了别的事。周围人都松了口气,很快略过此事,谈起别的话题来。
半柱香以前,金华殿。
皇帝跪坐于榻前,眼睛正盯着一卷书,尽管久久的都未读进一个字。如今尚是凉爽的秋季,殿内清风和宜。但皇帝却莫名感觉一股燥热。他连续饮了许多口茶,但口中仍旧是干涩无比。他烦躁地推开了书简,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卫和恭敬回道,“禀陛下,已是巳时一刻了。”
竟才过去了一炷香……皇帝有些烦闷,又问了句,“长乐宫那头要几时结束?”
卫和声音不太确定,“依着太后往日的规矩,许是要到午时吧……”他的心脏突突的跳着,犹疑地看着皇帝,生怕皇帝下一刻便要摆驾长乐宫。幸而皇帝只是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了。
卫和还没放松多久,皇帝的声音又传来了,“朕有些记不清了……”皇帝顿了顿,问,“临淮王与王后,是几时成的婚?”
“回陛下的话,”卫和心中惊疑不定,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他小声说,“就在三年前,是太后赐下的恩典……您当时也在呢。”
谢澄的脸色微微一变。隐隐约约地想起了卫和口中的事。当年他就是听着九弟求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