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令之事心中不爽,根本懒得搭理朱凌。她一边走着,朱凌不远不近的跟上了小朝,他倒是惬意,大步流星,双手抱胸,嘴里哼着曲,像是不经意提起:“小朝,这楼主令,我也只差一块了。你说这最后一块,我们俩谁会先得呢?”
含笑想让朱凌做细雨十三楼未来的楼主,故而打压小朝,不给她这最后一块令牌,但同样的,由奉雨所掌控的汴京,那最后一块令牌,他也别想轻易得到。小朝勾勾唇,扫他一眼,“等你先拿到再说吧。”
“小朝。”朱凌忽然叫住了她,笑眯眯地眼里忽然多了几分认真,递来的视线十分耐人寻味,“我可不想和你走到决一死战的那一步,不如,你早点认输好了,以后,等我当了细雨十三楼的楼主,我自会好好待你的。”
细雨十三楼的规矩是,若有人同时拿齐楼主令,且皆通过了试炼,便要进行一场生死决斗,除非有一方认输,不然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当年的奉雨与含笑便是如此,只不过奉雨是胜出的那一位,含笑也因此断了一只胳膊,落下终身残疾。
小朝缓步上前,她笑的时候,一双眼睛澄清灵动,如秋水般,看着似乎还有几分娇俏,然而不过转瞬,那笑意就冷了下来。小朝定定看着朱凌,眼中锐气尽显,轻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俩之间,死的,一定是你。”
朱凌顿了一瞬,突然他仰起头,朝着天,扶额大笑,笑着笑着,狭长的眼眸从指缝里露出半截,小朝看不懂那目光里的暗流涌动,随后,他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小朝,你还是那么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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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小朝睡不着,便去营地外跑马,等骑累了,再慢悠悠的寻一处空地休息。她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喝着小酒,赏着月色,好不惬意,青州的月亮和汴京不同,这里的天又黑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轮明月,有时候真想把这月光,变成她一个人的……
醉酒的时候,半醒半不醒,小朝经常会这样想。青州苦寒,驻地荒远,临近边关,正如那个人所说,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连酒都淡到快没有味道了。
四年,四年了,她本以为她可以放下的,可这世上有些东西,越得不到就会越发疯狂,越发的刻骨铭心,所以这四年来,她不曾走进汴京城一步,也不曾去打探过那个人的消息,身边的人连提都不能提。
她想,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那个人已有婚约,怕早就好事将近,功成名就了,相见不如怀念。
师父曾说过,人这一辈子,不能总活在过去,即使有无法忘怀的人,也要藏在心里。她想,张望舒,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那个人了吧。
小朝摇摇头,无奈一笑。
她仰头一口冷酒,辛辣冰冷的液体灌过喉咙,这酒浓烈味重,烧得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迷迷糊糊间,小朝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似梦,又不似梦,她此时已经有些醉了,努力睁眼,映入眼帘的人,他的模样,是记忆深刻无法剥离的那张脸,是张望舒。
愣神片刻,小朝陡然上前,向他凑近了几分,“天上月,杯中酒,他们都不及你……”许是压抑太久,她再也无法克制,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无从下口,风掠过草地,沙沙作响,仅那一瞬间,小朝陡然回神,清醒而痛苦地看着他道:“可你,不属于我。”
“那就将夺过来!!”下一刻,耳边响起一道既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小朝陡然一顿,梦境顷刻幻灭,倒映在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小朝黄粱梦醒,看着面前之人喃道:“朱……朱凌……”
是朱凌,不是他。
他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此。
小朝彻底清醒,她常年服药,每每醉酒不过半刻便会清醒。她眸色逐渐清明,皱起眉头:“你一直跟着我。”
朱凌撇了撇嘴,漫不经心道:“我只是担心你。”
小朝别过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