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匹了。”
她起身,向嬴政行了个礼:“王兄,臣弟献丑了。”嬴政略颔过首,视着成乔与一众对手上马,在赛前互相作揖以表示敬意。
行令官一声令下,众马跑动,瞬间扬起尘土。成乔起初保持领先,一溜烟便冲至了最前,众侍者见状,不由向秦王拍马屁:“长安君骑术出众,秦王教授有方。”“寡人何来教授,皆是长安君自身苦练。“嬴政并不愿居功。眼看成乔居于第一位,身后诸人亦不甘示弱,纷纷扬起马鞭追赶。
其中嫪毐为博得正目不转睛观看着的赵姬欢心,有意与成乔比个输赢,更是加快步伐,伴着马蹄轻快的声响,即将追至成乔马匹的后半个身位。
然而稍顷,众人尽皆面色大变。
顺着马蹄跃动的方向,成乔顺势滑了下来。随后以一个绝对不会损伤性命的角度,装作马匹受惊发狂,忽而栽在了地上。
但在身后众人眼里,这一下像是致命的。
“长安君!”
“殿下!”
“成蟜!”
一片慌乱与骚动中,所有人在短暂的愕然之后,瞬间惊恐地朝成乔摔落的地方跑去,与此同时,甚至比他们更快,秦王唤出了王弟的名字。
他微转面颊,向身侧不远处的吕不韦掷去一个眼神,顿时令后者悚然一惊。
一一冰冷、狠厉,甚至于仇视。
还未等吕相国从这股锋刃中反应过来,秦王已甩袖起身,快步跑至成乔身边。
所有人都蜂拥在她的周围,呼唤太医到来,边递出帕子巾帛等物,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渗出的血迹。成乔的情况很不好,由于猝然摔落,被草地上锋利的石块割伤了后脖颈与手臂,泛红的液体正滴滴流淌下来。此外,应该是骨折了多处,痛得她连抬起指节的力气也没有,只无助地凝视着半寸之外的君王,晶莹的泪珠在那双模糊的眼瞳里结成霜花,滴落进秦王的心里。
身旁的侍者都不敢觑看他的神情,只七手八脚地为成乔包扎伤处,声音静止得如同寒冰。
直到一声清晰的“啪",打破了这股僵硬。他们下意识抬头,却在那一刻惊讶地目睹,素日冷厉的秦王,竟打了嫪毐一掌。
“老臣该死!”
“大王饶命!”
二人异口同声,齐齐跪下。
连赵姬亦着了急,眼见着情夫被儿子掌掴,唯恐他性命难保,顿时花容失色,忙来阻拦:“大王饶了嫪毐,谅他一个小寺人能有几个胆子,不过是争强好胜些,这又有何错,定不是存心伤了长安君。”
嬴政对母亲的劝阻不置可否,视向吕不韦:“长安君所乘之马可是令郎所选?”
见牵连到了自己,吕瞻连忙跪地:“秦王恕罪,此马确是下官所选,只是初衷乃是择一上等宝马予长安君,怎料这马意外受惊,竞将长安君掀翻,下官怎可能有意如此?”嬴政看向吕不韦的眼神复杂,但未等后者揣测完毕君王之心,嬴政便已俯下身,将王弟拦腰一抱。
成乔疼得话都说不出口,只喃喃自语“臣弟…想死。”“寡人不允许。”
成乔在他怀里露出了一个微笑,但随即又将笑容隐去,声音微弱到近乎听不见:“臣弟……真害怕见不到王元……“莫胡说。”
御医将成乔包扎完毕,她还只能哼哼唧唧地躺在踏上,眼泪汪汪地盯着前来探问的嬴政。
“王兄,臣弟自问虽然无能,但骑术与拙劣绝不沾边,定是这马有问题。"她看上去足够像依赖哥哥的菟丝子,足以让猜疑心再重的人也能卸下防备。
何况是嬴政。
“你之意,乃是吕相国害你?”
成乔惶恐摇首:“吕相国公忠体国,臣弟不敢作此猜测,咸阳城中看不惯臣弟者颇多,说不准另有其人。防不胜防,臣弟心里害怕得很。”
“你之意……欲离开咸阳?"嬴政立时揣摩出她意图。“请王兄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