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腰间摘下一块白玉,丢给了小家伙:“你叫什么?”
男孩将白玉高高举起,对着光似模似样地照了照,似乎在评鉴成色。弄得一旁他母亲脸上都快挂不住了,才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将白玉收入怀中,正儿八经地作了个揖:“侄儿姓贺名承安,谢长辈赐礼。”
一字一句,再周正不过了。
不过先前的财迷样还是逗笑了厅中众人,褚盈笑得尤其灿烂。
哥哥得了大好处!
小姑娘见状坐不住了,也不装害羞样了,连忙丢下母亲,学着哥哥伸出双手:“姨,还有我,还有我。”夏晚照无奈地摸向腰间,随身的玉坠都送出去了,今日在家她可只用了跟发带束发,也没钗环什么的送人,虽说是在家里,可与晚辈初见,哪有现下去找礼物来送的道理?
那就只有…
她取出腰间匕首,放在手心。
这匕首小巧玲珑,只有普通女子手掌大小,刀鞘上嵌满了各色宝石,刀柄顶端更是有颗硕大的蓝宝石。屋里响起惊呼,母亲并不赞同:"晚照。”要搁在从前,夏晚照未必明白母亲的意思。沙场熬人,主帅要研究的可不止胜负,手底下几十万人吃喝拉撒都得一肩挑,什么人情世故想不沾手都难。送小姑娘匕首,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她于是看向郑欢,诚恳地说:“我身上可就这两样能送出手的了。”
郑欢倒也没放在心上,低头问女儿:“你是要这个,还是要跟哥哥换?”
小姑娘眼也不眨地盯着夏晚照手里的匕首不放,毫不犹豫:“要这个!”
夏晚照果断送出。
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接过,爱不释手地摸着刀柄上硕大的宝石。
一脸财迷样,同她那双胞胎兄长如出一辙。“谢谢姨~姨,我是贺承仪,乳名端端,爹娘还有祖父祖母都爱叫我端端,你也可以叫我端端哦。"拿人手软,小家伙比她兄长还要上道,不用夏晚照多问便自报家门。夏晚照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入手温热,感觉不错。褚盈笑着起身:“你们小姐妹多年不见,该好好叙旧。安哥儿,端端,跟阿奶到后花园里来,今天云妈妈做了寒瓜碎呢。”
两个小家伙眼前纷纷一亮,一左一右牵住褚盈的手。“哇,寒瓜碎,端端要吃!”
“阿奶,安哥儿也要吃。”
褚盈满脸慈爱地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夏晚照见状,忍不住问:“你常带他们来么?”看两个小家伙的样子,分明是很亲近母亲。不料扭头就接到了郑欢的白眼:“那是自然,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狠心,说走就走,这么多年来,寄回家的家书也是寥寥几句,什么平安,勿念,什么珍重,勿忧。多一个字都懒得写,一根筋就知道打仗!”
夏晚照沉默半响,也不辩解,只道:“谢谢。”郑欢一愣,忽然有些扭捏:“谢什么谢,说起来我也是不怀好意来的。我祖父仙逝了,父亲也升官外派,贺彦辰那家伙这些年来又被陛下当驴子使,整日整日地不着家,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免不了手忙脚乱,平日里心烦起来,竟连个能说心里话的都没有。不如来这王府,有盈姨跟着说话,孩子也有云妈妈帮着带,我还能偷会儿懒。”
夏晚照有些愕然地看着片刻前还娇蛮,这会儿又善解人意的郑欢,突然就笑了。
“我就客套一下,你还当真啊?”
嘎?
郑欢傻傻抬头,在看到夏晚照眼里止不住的笑意时,一个没忍住,又扑了上去。
“夏晚照!”
怎么感觉多年不见,夏晚照更可气了呢?
一番打闹之后,呼吸紊乱连发髻都歪了的郑欢看着气定神闲的夏晚照,气愤地想。
从前只是张扬跋扈,看着就不好惹。现在看起来和和气气,但怎么说起话来,更……
郑欢绞尽脑汁,才想到个适当的的形容:
让人想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