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人都被赶了出来,被几个五大三粗地婆子围着说话。
说是说话,几个婆子的手却紧紧拉着她们,一副看管犯人的做派。
夏晚照眉头一挑,留了个心眼,没从正门过,而是跑到临近的侧殿,攀上一棵衔接两处院子主屋的石榴树,借着繁茂的枝叶掩护,她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周妙音所在的偏殿屋顶。
揭开两块瓦片,下头说话声便清晰可闻。
“妙音,娘娘说了,这件事看你的意愿处置。听娘的话,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不好?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荣国公府已然成了笑柄,若就此收手,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只会说你贵为正妻长媳,宽宏大量,处事稳重。娘也会记得你的好。”
床榻边,一妇人拉着周妙音的手,苦口婆心。
周妙音只一句话:“她要杀我。”
屋子里倏然一静。
“周妙音!”一道男声气急败坏地响起:“你当真无可救药!阿蔓最惦记的就是你的伤势,连自己的亲生骨肉没了,她也来不及多问,一醒过来就问你如何。结果你倒好,铁了心要对她赶尽杀绝!她怀着身孕,是个当娘的人,怎么可能冒着失去孩子的风险来算计你!周妙音,明明是你心怀鬼胎,设下毒计,骗她舍身救你。”
周妙音剧烈地咳嗽起来。
妇人见状,连忙制止男人:“此事容后再议!妙音呐,眼下最要紧的,是你得养好身子。凌蔓的事,其中肯定有误会,等咱们回家了,娘亲自查,定给你们一个公道!”
周妙音却看着男人,虚弱地问:“这话……是她说的?”
男声痛心疾首:“她当然没有。阿蔓心软,就算被你这毒妇害至如此地步,也只敢为你说好话。所以周妙音,做人要有良心。”
呵……
周妙音咧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声音嘶哑,连带着笑声变得刺耳难听。
“良心?”她说:“你柳家人有吗?你柳庆有吗?”
“你!”
“孩子们还在呢,你们两个给我收敛一些。”妇人再一次大声制止,反手拉了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
孩子一男一女,看着年岁不大,女孩年纪小些,磕磕碰碰地爬上了床,自身后搂住周妙音。
男孩瞧着要大些,举止也稳重些,沿着床榻边坐了下来,却没任何动作。
“娘。”男孩开口:“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您和凌姨之间的对错,咱们可以回了家慢慢说,为何非要在宫里闹成这样?您也为儿子想想,事情闹成这样,儿子往后在同辈面前该如何自处?”
周妙音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儿子,脸上再无一丝血色:“我在闹?柳熙,她要害你娘!”
“凌姨在家一日要害您三回。”柳熙一脸嘲弄:“几时得过手?”
周妙音一阵恍惚,身子狠狠一晃。
是啊,在家时,凌蔓天天给她下套,引她发怒,动气,犯错。自个儿则清清白白,一脸无辜。
包括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是她周妙音心胸狭窄,容不得人。
怎会如此?
周妙音胸口起伏不定,‘哇’地一声,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大半都落在身前柳熙的脸上。
后者脸上嘲弄之色仍在,鲜红的血色与那抹嘲弄相映。
有趣,又诡异。
“啊!”柳熙跳起身,抹了把脸,在看清手上鲜血的样子之后,又气又急地指了指周妙音,随后大声呕吐起来。
屋顶的夏晚照此时已经憋屈到了极致。
不忍了!
她顺着石榴树原路返回,大步流星进入隔壁院落,在一声声惊讶的‘郡主荣安’的问候中,左右手各抓起一个身形魁梧的婆子,气沉丹田,反手丢了出去。
“都是死人呐!”她扭头看向凤栖宫的宫人:“里头都要出人命了,还在这里口花花,看不出这几个老妇是故意拖延时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