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旧识,没有过多客气,便带盛瑶到了诊台前,“劳烦您了。”
老大夫微微颔首,指了指另一侧的圆凳:“姑娘,坐吧。”
盛瑶紧张地转头看了眼厉峥,不见他有改变主意的想法,便也只能认命地坐上圆凳伸出手来。
老大夫粗粝的指腹按上脉搏,周围好似都静了下来。片刻后,老大夫抬眸淡声道:“姑娘,呼吸。”…阿?”
“呼吸。”
…哦。”
盛瑶小脸微热恢复了呼吸。
她也不知自己怎都快要十七岁了,这么多年了,看大夫也还是这般紧张的模样。
盛瑶心里清楚,她上次生病让厉峥很是担心。她身子的情况厉峥也应是早便知晓的。
最初说是因着他们二人身子都不好,不存在谁嫌弃谁,谁苛待谁,这才定下了这桩婚事。
可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盛瑶却发现厉峥身子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虚弱。
她掌心还记得昨夜偷偷摸过的肌肉。
平日靠在他的肩头也是结实又安稳。
那次的大雨只叫她一人生了病,厉峥衣不解带照料她一夜,也仍像个没事人一般。
盛瑶下意识偷摸看了厉峥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厉峥身子真的不好吗,会不会又是张媒婆的胡说八道。疑点很多,盛瑶却并不能想得很明白。
她只担心,若厉峥现在已不是张媒婆所说的那般体弱,那她这样的身子,他是否会嫌弃。
经常生病,没有体力。
无法生育,他们不会拥有自己的小孩。
老大夫忽的一声轻咳吓了盛瑶一跳。
盛瑶思绪被拉回,眼巴巴地看着老大夫,却见老大夫转而看向了厉峥:“你跟我来。”
盛瑶轻叹一口气,倒也不太关注老大夫打算给厉峥说些什么。
身侧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木门后面,她独自一人坐在圆凳上,不禁又开始担忧起这个问题来。
木门后的小屋。
高至房梁的木柜一格一格放着各种各样的中草药。这里的药材味更加浓郁,便是医馆的药房。厉峥进屋便开门见山问:“她的身子如何?”老大夫轻飘飘地看了厉峥一眼,转身在高大的木柜前挑选药材。
他默了默,才不答反问:“你此前说,想要与这个姑娘成婚?″
厉峥蹙眉,不喜这时不得答案反倒扯其他的话。但他还是应了声:“是的。”
“她可知晓?”
厉峥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知晓,当然是知晓的,可盛瑶知晓的,是将与原本的那个未婚夫成婚。
想到这,厉峥脸色沉了几分,袖口下手指收紧。他缓声道:“她自是知晓。”
老大夫没多作想,只微微颔首,取了两味药材后转回身来:“她气血不足,本是体弱,从她的脉象上看,这都是打出生便带出来的毛病,不算严重但也绝不算安然无事。”“那会有怎样的影响,可否能调理?”
“最直观的影响便是极易生病,小到风寒大到重病,自是要好生护着的。”
这些话厉峥此前在柳阳城的医馆也已听说,更多的他自己也猜测了些许。
但老大夫话未说完,他忽的抬眸直视厉峥,正色起来:“除此之外,她这般身子,不易有孕,也不适有孕,本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女子孕育需得强健的体魄,否则,孕育的过程极其危险,稍有不慎更有可能因此丧命。”厉峥闻言,脸色骤变:“你说……什么?”如此消息带来的震惊让厉峥有些难以消化。老大夫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是耸了耸肩,开始把取好的药材打包起来。
事实便是如此。
即使他们将要成婚,即使眼下他们相爱,但有此情况而改变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也在情理之中。老大夫低头手上动作麻利地把药材打包好,一边解释着一边就要递给厉峥:“这些是调理身子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