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皇兄在,永宁那贱人定是毁容了,说不准已经死了。
她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位地位还算凑合的驸马,永宁这一回来,日后出嫁,恐怕会高她一等。
皇兄一向偏爱永宁!
怀仁不甘心,在宫里时不报复,等出宫后便没这机会了!只要事情做得隐蔽,就查不到她头上来。
永宁入口的东西,她都吃过,可谁也没想到她将情/药下到了饭后糕点里,她拿了最面上的一块,其实有问题的是紧接着的第二块。
有一位名声不好的母亲,谁还会同情那贱人?
侍女沏来热茶,“恭喜殿下了却桩心事。”
怀仁轻呷一口,将茶杯随手扔给侍女,转身去了软榻歇息。
倏地,殿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宫婢还没来得及进殿禀告,只见大内总管张金贵的身影出现。
“陛下口谕,怀仁长公主即日起禁足静心,罚抄女戒十遍,嫁妆减半,禁止所有人前来探望。”
怀仁惊愕失色,宛如晴天霹雳,从地上起来,吵嚷道:“皇兄为何罚我?!我要见皇兄!”
张金贵拂尘一挥,拦住要出去的怀仁,直白道:“您对永宁长公主做了什么,您一清二楚。”
怀仁愣在原处,张金贵转身往外走,她看着离开的背影,愤愤不平。
“皇兄为何总护着她!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我才是先帝的亲女儿,皇兄的妹妹!她永宁就是个拖油瓶!”
怀仁怒火中烧,愤恨地抓住衣摆,“皇兄待永宁,真的只有单纯的……”
兄妹情吗?!
怀仁不敢说出后面的猜测,及时闭了嘴巴。
“您好生静心,等着出嫁吧。”张金贵没有多言,丢下一句便回去复命了。
惹谁不好,偏生对永宁长公主动了心思,那可是天子曾经疼爱的妹妹。
而玉芙殿那边,长公主喝下安神汤后,已经歇下了。生出这样的事情,长公主必定吓坏了,恐怕睡着后也会梦魇。
张金贵其实是有些同情这位近乎是看着长大的少女,然而惠贵妃做的事情,确实不可饶恕,让他又与天子一样,疏远她。
*
天子寝居,含章殿。
张金贵甫一踏入净室,没有扑面而来的热气,倒生出几分寒意,他顿了顿,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抬眼瞧了瞧横隔在净室里的九曲屏风。
屏风矗立,上面的雕龙画凤做工精美,栩栩如生。
屏风那头传来水声,刘胤淡声问道:“口谕传了?”
“回陛下,传了。”张金贵侯在屏风后面,“陛下,浴池的水是否凉了?奴婢差人传来热水?”
“无碍。”
刘胤阖着双眸,背靠汉白玉池壁,两臂展开放于浴池边沿,“怀仁可认了?”
张金贵知晓天子不单单问这个,还有其他,但是有些话不该说出来,支支吾吾道:“认了,长公主心有怨言,陛下偏心永宁长公主。”
刘胤薄唇翕动,悠悠说道:“朕是偏心么?”
“陛下不偏心,若非陛下及时出现,永宁长公主的清白便被毁了,陛下作为兄长,护着妹妹是理所应当,所幸那药长公主已经解了。”
刘胤敛了敛眉,冷漠的脸庞辨不出情绪,长指敲着浴池白玉。
妹妹?
可她身上流不是刘氏的血,算哪门子妹妹。
她年少时,本不该出现在宫中。
刘胤缓缓睁开眼睛,收起手臂,右手虎口一枚新鲜的牙印映入眼帘,他剑眉蹙了蹙。
那丫头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刘胤指腹摩挲着她咬的牙印,眸色沉沉。
数年未经历,那两枚小虎牙变锋利了。
不经意间,刘胤唇角微扬,捧了把凉水往身上浇,冷凉的长指好似还留着她的温度。
他拢了拢手掌,五指仿佛还被她温软的手握着。
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