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说。她就这么盯着谢沉书遗落在地上的水渍,一言不发,再也无心睡去……一切事情的发生,就好像是注定好的。
就连阴差阳错也是。
谢沉书站在院外背着背篓。他在闭门前,最后一眼望向草舍,玄青竞哼唧着从院门里钻了出来。谢沉书垂眸看它,想叫它留在家看门,玄青却偏要跟着他。怎么也不肯离去。“你也要跟着一块去吗?”
谢沉书跟玄青再次确定,玄青似是听懂了般,摇着尾巴叫唤了两声。
他便也只好妥协带上了它。
一人一狗来到茶园时,宋家老两口竟出奇地还未到,他们今日是家中有事晚来会儿。
谢沉书不知,但也没去在意。
只见他立在史云腴总忙活的那块地方,独自卸下背篓,从中取来了锄头。哪知,他才刚拿起锄头刨了两下,便听见玄青冲着身后山坡上的一棵突兀的树,狂吠个不停。谢沉书起初没在意,只轻唤了声:“玄青,过来。”玄青却并未搭理,依旧在树下转个不停。
直到几声熟悉的殿下,自树的方向传来,谢沉书才定睛向树上瞧去。
这一瞧不要紧,琊川竟不知何时攀在了粗壮的树杈上。谢沉书皱了眉,他拖着锄头来到树下,望着树上的琊川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琊川目光焦灼,似有急事要禀,却被玄青吓得不敢妄动。他只好撑在树上应声:“回禀殿下,属下适才去草舍外寻您,见您不在,才一路顺着追到了这儿。属下此番前来……说话间,谢沉书仰着头实在难受,便忍不住打断了琊川川的话,“你先等等,你就非得在本王头上禀告吗?”琊川闻言忽觉自己冒犯,几次试探,鼓起勇气打算下树,却还是被谢沉书身旁青面獠牙的玄青给吓了回去。他便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请殿下恕罪,属下…属下看到此等狼犬,实在害怕……”
一个护卫被个狼犬吓成这样?
谢沉书真不知舅舅当年到底是怎么选拔的这些护卫,若都像琊川这般被狗吓成这样,往后想要行刺的人也不必派些武林高手,直接放条烈犬,便可轻松将他,以及他的护卫拿下。扶额难言,谢沉书无奈只得命令玄青趴下勿动。毕竟,眼前人看上去有事要报。
这时间,琊川在树上看着凶恶的狼犬收起獠牙,被太孙制服在脚旁,也总算是放心地跃下树来。
“现在可以说了?“谢沉书看着琊川,双手环臂,恢复了如常的威武。
琊川即刻单膝跪地,将实情禀报:“启禀殿下,洛阳来报,奉安长公主私下领兵追查到了申州,已探出您的所在,大抵离青霁山不过小半日的路程。将军特命我即刻带您离开此地,不得有误。他已派人从随州赶来山南接应。”“奉安,居然来了”
谢沉书陷入沉思,此番奉安长公主的加入,着实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此人是信王谢同州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谢秀莹,她早年嫁给汝阴王为妃,直到三年前汝阴王战死,她便杀干府中一切反对她掌权的人,将势力控在自己手中,如今甚至开始学着信王拥兵自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老皇帝的权威。为祸朝纲。谢秀莹当是和谢州同一样的疯。
疯到杀红眼后,亦是能给对方一刀的存在。可如今若非不是太子占了上风,叫她姐弟二人道尽涂穷,像谢秀莹这样心思诡谲的人,断不会冒失到亲自下场,追到申州来。看来,洛阳有望。
谢沉书心下推出几步棋,缓缓将心绪落定。只是他眼下最该担忧的,却不是洛阳的棋局。而是倘若真叫谢秀莹追到青霁山,他是顺利脱身,但被无辜牵扯其中的史云腴该怎么办?以谢秀莹的狠厉性格,势必会因此迁怒于史云腴,史云腴便也会因此而命丧。
谢沉书不能凭白给她带来这样的无妄之灾,更不能望风而逃,陷她于不义。
琊川望着谢沉书犹豫的神情,想起将军的吩咐,出言相劝:“殿下,还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