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你扯我的时候,怎也不见手下留情?”史云腴见状狠狠抽出自己的掌心,冷眼应了声:“少废话,快去里屋拿东西。”
话音落去,谢沉书亲眼看着史云腴潇洒离开,不再与他过多纠缠,便不禁冷笑,这女人还真是用得着人的时候,对你温柔软语地哄;等到用不着了,就又能立刻反眼不识,一点也不心\存眷恋。
狡猾,卑鄙。好不识趣。
谢沉书道眼前这狐狸,何止修了千年。当是万万年光景。可被玩弄的小狼,此刻还能多说些什么?他也只得乖乖起身,到屋子里寻她要的干净衣裳去。
史云腴迈着步子跨进厨屋,适才被其搬弄的酸痛感还留在身上。
瞧她伸手撑扶在灶台边,缓了半晌,才俯身去点燃木柴。而后待到水气蒸腾,史云腴拎着陶壶走进隔间,却在望见水面中倒影出的自己时,骤然大呼:“无名某!谁让你将我的脖子弄成这样一一如此,恐是四五日都消散不尽,你叫我如何见人?”
“那就不见。”
谢沉书闻讯走来,一脸的幸灾乐祸,随手就将拿来的衣物丢去,盖在了史云腴的头顶。史云腴随之将其扯下,竞见谢沉书在她面前开始宽衣解带。
“你脱衣作甚?”
谢沉书嗤然一笑,直言:“在这儿脱衣还能作甚?自是下水沐浴。你不是要省水?那咱们今儿就一块洗。”晨起,谢沉书仿若黏在史云腴身上般,将人一刻不松地环在怀里。
彼时,史云腴背对身后人睁开双目,清晰地感受着谢沉书那双温热的手掌,紧紧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谢沉书的动作就好像怕她跑了似的,可他是怎么?
前日不还在嫌弃跟自己睡同一个被窝,今日怎么就趁着深更半夜,一声不吭地将自己抱紧?
简直难以理喻。
史云腴觉得有些闷,便打算伸手打开他的手臂。谁料,谢沉书却在他颈后缓缓开口道是:“别动。”史云腴便在他的话音里慢慢放松,她就这么体会着身后人落在她脖颈上的平静呼吸,沉声与之说了句:“松开吧,我要起床了。待会儿收拾收拾也该出发。”
谢沉书默而不答。
他就这么无赖地困着史云腴,贪恋起她身上让人安心的茶香。
直到几字之后,光影斑驳起门廊,谢沉书才终是肯将人放走。瞧他瞌起眸,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重新环臂翻去了与之相背的那一边。
史云腴爬起身,半边垂落的青丝,遮盖不住她的明艳。她望去枕边人那别扭的样子,出乎意料地俯身轻吻了他的脸颊。然与那吻一同落下的,还有史云腴那句温柔的:“你也快些起了吧,今早给你烙饼子吃。”
彼之,哪怕已是和身边人翻覆过几次风月,谢沉书却依旧抵挡不住她不经意间的撩拨。但瞧史云腴赤脚跨过床铺,打起了门外的竹帘。
谢沉书一睁眼,脸便红透了外头的天。
辰时末,挎着竹篮走出草舍。
史云腴今日换了身桑蕾色的短衫,甚配春景,髻上呢?也依旧簪那支布满磨痕的木簪。瞧她转眸同身后人拜了拜手,朗然叫他,“无名某,别磨蹭,走了一一”
谢沉书便随之走来,锁上了院门。
“去哪?“立在竹林深处,谢沉书茫然相问。史云腴却回过头,兀自向前走,“跟我来便是。”
谢沉书见她不想说,就没再好奇。三两步抬脚追了过去。二人并肩穿行,贪玩的狼犬再次不知去向。彼时天地悠悠,苍穹虽阔,却仿若只剩下你我。谢沉书忍不住一次次窥看,身边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淡然处之的女郎。
他恍然,自己明明离她再近,却为何始终也窥不见她的心?亦或是,她就没有心……
谢沉书的迷疑得不到验证,可他却毫不迟疑地握起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掌心。
史云腴茫然于谢沉书的所作所为,她回过头,不明白他为何要牵自己的